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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又安穩的。
廉幽谷對他這一刻的柔情感觸頗深。伸手亦同捂住這個既不顯眼又不容忽視的小圓球,心底的某一處已經淚眼闌珊。
“夫君,如果……我是說如果,孩子生下來就被老天帶走,或是……被旁人抱走……也就是不在我們身邊了,你會怎麼樣?”
殷世煊的眸子登時壓制不少,漆黑夜裡,仍能感受到他身上潺潺流現的肅殺。他顯然將話聽進了,且開始沉重思考,“如果是天意,我希望上天能降劫於我,換他平安。”他聲音冷了兩分,“如果是人為,我會不計代價將那人與孩子找出來,然後十倍奉還與他!”
那些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一種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廉幽谷心中一墜,只覺得她如今就算是哭乾眼淚,怕也無濟於事了。
她心底不斷吶喊、呼喚——如果那個人是我呢?
這畢竟是設想,殷世煊收回凌厲口吻,又將廉幽谷抱緊了些,“不要擔心這種事。這是皇宮,宮中有父皇,東宮有我,它定會平安無事,也受盡我們所有人的疼愛。”
廉幽谷喃喃自言,“是啊,還有父皇……父皇是一國之君……”也許真到這麼一天,她能倚助的最後一根稻草,便是當今聖上吧。
可是這最後一絲希望仍然被殷世煊澆滅了。
三日之後,從宣武殿侍疾的殷世煊回來告訴她:“父皇病危,怕熬不過幾日了。”
☆、接近尾聲(一)
皇帝病重的訊息原本保守得嚴嚴實實,但實在已經咳食見血,這件事就已經到了包不住火的地步。
殷世煊帶廉幽谷趕到了宣武殿,宮人碌碌進出,寢殿內已經佈滿艾草薰香的味道。這種香味只在年節之時焚燒祭奠,平日多是以殺菌防疫,清汙消濁之用,輕易不燃。
故而他們同所有人感受一樣,宣武殿的主人這次可能真的醫藥難救了。
皇帝躺在紫檀木鏤空雕花的通頂木床罩內,金絲繡龍紋的褥子將他裹得嚴嚴實實。目下正服藥睡去,兩眼緊闔。枕邊之鬢髮枯燥凌亂,花白啞色,襯得那張蒼白麵容越發瘦削伶仃,不如往昔神采。
殷世櫟殷世琭都到齊了,兩兄弟坐在殿外,悶聲不吭地喝茶。
殷世煊前去門口看了一眼,也同他們一樣到殿外坐下,臉色極為凝重。
過不會,殷世喬也由薛良人帶來了。個子長高不少,已然襯得上一名小公子的風範。只是眼眶中淚水不停打轉,瞧著可憐兮兮又端正的勁,又覺著這孩子彷彿長大不少,也是個生性極隱忍的。
薛良人將殷世喬帶來後便退下了,含她在內,妃嬪們彼時由皇后領著,皆在北面的花廳等訊息。
至於等什麼訊息,大家也一時也道不清。皇后的意思是:總不能皇帝稍有風吹草動,就讓這些婦人們全湧進寢殿裡。哭哭啼啼的,沒的像話。
~
幾位公子就在一屏之南坐著,各自想心思,誰也沒有說話。
就在廉幽谷準備回茹蕙宮吃安胎藥時,寢殿內大監來傳話,說皇帝醒了,要見三位公子。
殷世煊蹙眉消想了會兒,拍拍廉幽谷的手背,道了一句:“在外等我。”這便一道進去了。
不知為何,廉幽谷的心頓時就猛揪起來。胃裡一陣陣翻江倒海,肚子裡的那個小東西也鬧騰得不行。
殷世喬本還淚眼惺忪的,在旁見到她勞身焦思的模樣,立刻收拾心情。不知去哪裡找來兩片陳皮,飛快跑回地塞到她手裡。
廉幽谷心領神會,將小個子的人摟在身側,心裡才好受許多。
這時候,殿外有人不請自入,去往寢殿之徑不成,踩著雙鼠灰緞錦履站定在廉幽谷的面前,彷彿將要靠近。廉幽谷反胃的狀況才得以緩和,抬起頭去看,竟是她的父親,廉昌豐。
廉昌豐見到廉幽谷這張臉,初初皺了皺眉,臉上掛了不大喜人的歷色。隨後冷哼了聲,也未請安,擺袍往其正對面的楠椅上坐下,寒眉冷目地瞧著她的肚子。
廉幽谷心膛突突跳個不停,目光無所適從。既不敢抬頭去看他,亦不敢在殿中故作逡巡,只好低下頭,將小喬攬到她面前,故作鎮定。
二人無話可說,殿內就這樣安靜無聲。
少傾,方才被叫入寢殿內的三人開門出來,旁地又有一人去北面花廳喚了薛良人,宣旨命她入寢殿。
廉昌豐這才站起身來同三位公子打了招呼,並問:“微臣聽到訊息時,就片刻不停趕來了。不知陛下情況如何,文武百官實在掛記得緊,微臣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