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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樂越來越清晰,在這片戰亂洶湧的海面上,只有高高的觀月崖頂佇立著,海水中浮著數以萬計的屍體。
雪白晶瑩的雪落下,雲層中終於出現一個人,他低沉著聲音說道“沅芷,你將魂箭交出來吧,這些沒有死的妖神我可以放過他們!”
“魂箭是祈華,祈華也是魂箭!”巨大的弓箭在她身後浮現,她冰藍的眸子沒有溫度,如那深不見底的鏡湖“我雖不殺你們,因為你們各自有各自的結局!”
“你這妖女!”他飛身想近她身去奪魂箭,她身形未動長睫輕眨,嘴唇輕啟,樂聲響起,無數的靈魂從海面升起,最終他們會回到他們該去的地方!
“你,你是……渡神!”他愕然,“我神界折損了這麼多兵力,追殺你們千萬年,原來……你為何,還要?”
一道閃電從天劈下,那輪船倒斜了一下,仲長晏一愣,手中的箭落在水中,船上人無不驚慌失措,呼喊聲驚天動地。
輪船很快沉入海底,那神將雙眼赤紅,忽而大笑“想不到,我竟然錯了這麼多年,人非人,魔非魔,神非神啊!”
海水退卻,陸地出現。
溫暖的陽光照在臉上暖暖的,周蕁覺得自己被抱在一個懷抱裡,她的手心裡有一隻小手掌,溫軟唇貼在她的額上,涼涼的水滴在她的臉上。
海水的味道鹹溼,鼻翼間彷彿有青草的香氣,溫暖而香甜,一切都化作永恆的寧靜。
寂寞、孤獨,迷濛的水中上空是藍白色相互纏繞的光,身體卻是綿軟的,好似與這水融為一體。這是久久地寧靜,黑色的發如飄動輕盈的絲綢,伸出手想抓住什麼,只是一直緊握著的那只有力的手臂被水分離。
下沉,水面上折射下來的光照進眼睛,飄動的烏髮,隱約俊逸的臉。
他是誰,是誰?為何要對自己笑,他在說什麼?
努力掙扎著,幾經起伏終於又靠近他,心中那一剎那的欣喜。可是再伸手間,陽光由淡轉濃,心中不安增加,他的身影隨著越來越盛的光亮破碎……
白色的光直直照進瞳孔,覺得眼皮正在被翻看檢查,眼前人影重重,器皿的碰撞聲,人小聲的交談聲。
接著輕微的腳步聲離去。
這是?
猛的睜開眼睛嚇了旁邊的白衣女子一跳。
“這是哪裡?”
聲音乾澀且沙啞。
“你前幾天被救起來奄奄一息的,還以為你不會醒來成植物人呢!”
“小蕁!”房門被推開,她揉了揉眼睛望著來人,眼淚落了下來,她伸手啞著聲音喚她“奶奶……”
☆、第六十九章 番外一
冷月高掛,草木芬芳滿庭,蟲鳴低啞哼唱。他換了身寢衣步入寢宮,幔帳落下他的身影出現,她睜開眼睛怔怔的望著他。
“為何要向皇后下跪?”
她在床上躺著,聽了這話有些懨懨地別過頭去,過了一會感覺床有些微微下陷,額頭一痛,她愕然地望著他收回手指。
“你做什麼?”
他直直地望著她,嘴角淡淡笑意,周蕁咬了咬嘴唇起來,眼睛裡暈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他的臉。
“你流汗了,很難受嗎?”
搖頭“孩子呢?”
嬰孩低低地嗚咽,她伸出手將他小小的身子攬在胸口,孩子身上淡淡地奶香。
“為何要向皇后下跪?”他卻是又問了一遍。
周蕁低下頭,呆呆地望著小小的嬰孩,下顎微微收緊被迫看著他,眼竟然慢慢紅了起來。
“……你!”他收回手,嘆息“罷了,你若不想說……”
“我想試著與她和睦相處!”她皺了眉,一時間表情十分苦悶,看著龍翟的眼中卻是委屈不已“可是,好像並不是那樣,是我太天真了,我是妾,怎麼會是她的對手!”
“你是太妄自菲薄了!周蕁,你就是你,誰也不可取代。你我雖存在這個荒唐的地方,可我卻覺得並沒有那麼糟糕!一切,都隨著這個小東西的出現變了。他是我的孩子,國是我的國,周蕁,答應我,以後不要對任何人低下頭。哪怕對方有多麼強大!”
這是他,如今的他,卻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可是,這又是他,一個剛與她擁有一個新生命的——他的愛人。原來,一切都說的沒有錯,女人有了孩子,好像什麼都不一樣了。
臉又被抬起,掙了掙她卻沒有鬆開,懷著的嬰孩低聲嗚咽,她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