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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手的,握在掌心裡還真讓人愛不釋手。翠枝巧手幾個打繞,給主子梳了個精緻的兩把頭,從首飾盒裡翻出一支通體瑩綠的玉簪子,鏤空雕蓮花的簪子掛著細碎的銀銜環流蘇,隨著主子的一舉一動輕輕款擺,襯著主子絲滑如黑綢緞的發,格外的好看動人。
現在張子清的膚色雖然算不上膚若凝脂,但趨近正常的膚色倒也白皙,加上病後初愈身體迅速瘦弱,衣裳套在身上顯得空蕩蕩的,給人一種風一吹人就倒的錯覺,倒別有一種楚楚可憐之態。
見到主子這樣病弱的美人,爺一定會心疼,會心動吧。以上是翠枝的心理活動。
張子清若知道一定會好心糾正她錯誤的觀念,青年時期的四阿哥喜歡的是□姿態妖嬈面容嬌媚的女人,如宋氏、李氏就是代表人,中老年期的雍正喜歡的才是病弱的女人,典型代表,小年糕。所以,哪怕是正確的型別,在錯誤的時間點遇到,那也是起不了什麼火花滴,妹紙,你丫想多了。更何況,她丫的是病弱嗎?她丫的是強悍,有木有!
張子清帶著翠枝出屋了,小曲子留下來看家,畢竟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出個門還得前簇後擁的保護著,讓翠枝一個人跟著去足矣,要不是缺個引路的,就算一個人去也無所謂。
這是她第二次出院子,第一次是升了位分從侍妾院搬到了格格院,第二次就是這次去給福晉請安。
剛進了院子,張子清尚來不及感慨福晉這裡修繕的大氣恢弘,就聽那劉嬤嬤在那邊笑吟吟的和她打招呼:“喲,張格格您來了,您大病初癒也不多躺會,這天氣漸涼著呢,也虧您能來的這般早。”
按理說這話說的也沒什麼毛病,可張子清聽在耳眼裡怎麼就這麼不是滋味呢?她怎麼感覺這劉嬤嬤陰陽怪調的,話裡話外的意思是嫌她今個來早了?究竟是她今個耳朵有那麼點失靈,還是這老貨就是這麼個意思?
眼角餘光瞥過旁邊翠枝,見她面色狐疑加沉凝,張子清恍然,看來這麼想的還不止她一人,原來這老貨還這是這個意思,嫌棄她今個早到了。
這個時代的人腦回路果然是錯亂的,連早點上杆子來獻殷勤都是個錯。
“福晉待主子向來親善,奴婢在這先代主子謝過福晉的惦念。只是奴婢主子今早才跟奴婢講,主子多年來蒙受福晉過多恩惠,尤其是臥病這些時日,也虧的福晉厚德,湯藥補品的賞賜不斷,主子才託了福晉的恩典,才得以大病痊癒。早在臥床養病期間,主子就一個勁的唸叨,要來給福晉磕頭謝恩,要不是主子她病重下不了炕,而奴婢也因怕福晉得知心疼怪罪而在一旁規勸著,怕是主子她早就跪謝到福晉跟前。如今身子既好,哪裡還肯躲懶?這不,早早的就帶著奴婢巴巴趕來了。”翠枝給劉嬤嬤褔了個身,說的甚是摯誠,感恩戴德之情溢於言表。
即將立冬的十一月清晨已經冷得打緊,張子清顫著手使勁裹了裹身上的銀灰披肩斗篷,於料峭的寒風中搖搖欲墜,耷拉著眼皮半死不活。厄,原來大清朝還有這等規矩,小妾病好了還得去正室那裡去磕頭謝恩?去磕頭?磕頭?尼瑪,她上輩子加這輩子還從未給活人磕過頭!
對於翠枝的解釋及隱晦的奉承,劉嬤嬤並不領情,老練的眼神依舊含著某種道不明的不屑,就如正室看狐媚小三似的,含沙帶厲的往張子清臉上一掃而過,同時,稀疏的老眉不由皺起,這張氏不說病好了嗎,怎麼還是副弱不禁風的樣,到了福晉院裡還是這副病歪歪的,多晦氣。
“那張格格就隨老奴過來吧,福晉這會也該起了身了。”說著,帶著些倨傲虛指了方向,領著張子清二人沿著迴廊過了穿堂,一路向西在兩扇虛掩的紅漆木門前停了下。
“還請張格格暫且先候著,老奴得進去回稟了爺和福晉。”
一句話聽得張子清和翠枝猝然變色,四爺竟然也在?
劉嬤嬤不屑的擰了聲進去,心裡冷哼,裝什麼裝,不早就知道爺昨個歇在了福晉這?都是不要臉的狐媚子,要不為了來勾引爺,那你來這麼早作甚?
直到劉嬤嬤的身影完全沒入了門後,翠枝才激動的湊近張子清跟前幾乎語不成調:“爺……爺在裡頭……”主子,千載難逢的機會喲,天賜良機啊,你一定要死死的,牢牢的,抓得緊吶!
張子清的臉早已恢復了天然木,對翠枝的潛臺詞永久性遮蔽。
片刻後劉嬤嬤臉色不怎麼善的出來,帶來四爺和福晉的旨意,讓張子清進去伺候。伺候兩個字,當真是咬牙又切齒。
遭劉嬤嬤冷眼加白眼球狠挖的張子清直嘆無妄之災,伺候的人尚未咬牙又切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