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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似有所察覺,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可這一眼卻看出意外來著,張子清一個緊張,那細帶子在她的小手撥弄下,由開始的活釦子直接變成了此刻的死扣子,而且還奇異的越扯越緊。
頭頂的目光似乎開始愈演愈厲,張子清慢鏡頭的將手從他的脖頸上移開,她不敢去看四爺脖頸上被勒出的紅痕子,磨蹭著發顫的腳尖慢慢往外挪離了四爺,捱到梅花小几旁,裝模作樣的要給四爺沏茶。
後頭細帶子崩裂的聲音響起,張子清心頭顫了下,可手上卻依舊動作流暢的抓茶葉,倒開水,沏茶,耳朵其實卻是高高的支楞著,聽著後頭的一舉一動來判斷她自個要進行的下一步動作,至於開個靈識全方位觀察四爺的舉動乃神情,恕她心理素質低下,實在承受不起那張隨時準備參加喪禮的面癱冷臉給她帶來的心理壓力。
四爺叉開腿大爺姿態的往炕上一坐,手隨意伏在膝上,挾裹著幾分探究的目光似有若無的跟隨著張子清的身影。
張子清頓感壓力罩頂,突然很想放開嗓子哭嚎,她丫的,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茶沏好了,擱在了梅花小几上,任由它嫋嫋冒著水汽就這麼晾著,張子清磨蹭蹭的往邊上走,那黑貂皮大氅就這麼被扔在地上,她總得去收拾不是?
四爺深沉的眸子微微一眯,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不經意往炕上一掃,那繡意榮華的方枕邊上一疊子一疊子摞的高高的帕子讓他大感驚奇,饒有興味的隨手捏了一搭過來,待見著每張帕子上都密密麻麻卻排列整齊如一的小蜜蜂時,四爺有那麼一瞬詫異,尤其是那小蜜蜂的大小和活物一無二致,且每隻都繡的活靈活現纖毫畢現連上面紋絡、觸角甚至是複眼都看的一清二楚,這讓四爺第一次對她後院這個有蠢美人之稱的女人另眼相看,腦袋瓜雖不行,但繡工還不錯。
手頭活計終有收拾完的時候,張子清狗膽包天的往門外磨蹭,後頭卻傳來四爺特有的冷硬質感的聲音:“幹什麼去?”
“給爺打熱水泡腳……”
“回來。”
張子清嚥了口唾沫,來了,重頭戲要來了。
往炕上挪去的步子是迂緩的,遲滯的,僵硬的,腦海中一遍一遍假設著,若是拿冰刃將四爺劈暈了,她丫的會有什麼後果?
“給爺更衣。”開門見山的命令,不容拒絕。
四爺除了冷,似乎也是個很霸道的人,她相信這一刻他似乎是想從她的眸子裡探到她內心醞釀的情緒,因而那銳利的眸光毫不掩飾的盯住她的眼睛不放,哪怕是她狠狠垂低了眼皮,他依舊能切的準確方位精準的將眸光打入她的眸底。
對於這種咄咄逼人的目光張子清很不適,撇不開那如影隨形的犀利眸光,她只得咬牙受著,指尖一一挑開他斜襟的扣子,被這目光擾得令她心底也發狠了起來,想做不是?那做就是,這種事咬咬牙就過去了,總也好過被這丫的小目光時不時的凌遲著。
“繡工不錯,看來是用了心練的。”
張子清驚訝的抬頭,這種反應是下意識的,她壓根沒有想到四爺竟會誇她。
一旦觸及四爺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張子清立馬垂了眼皮,福了福身:“爺過譽,其實妾的繡品也就這小蜜蜂才能拿得出手。”
四爺沉吟了半晌,挑了挑眉:“這般喜愛這蜜蜂,可有什麼緣故?”
張子清挑釦子的指尖未停,只是心裡吐槽開來,她上輩子觀察最仔細的兩大生物,一是蜜蜂,二是蒼蠅,難道她要跟這位爺說,不是她對蜜蜂有什麼說不得的情節,只是相比蒼蠅而言,她覺得蜜蜂還是比較可愛的。不然,她姑娘家家的在帕子上繡上個層層疊疊的蒼蠅,噁心著自個倒是其次,要是噁心的他人吃不下飯,那她就是罪過了。
“倒沒有什麼特別的緣故,只是覺得蜜蜂很勤勞,也很偉大。”
張子清也就只是敷衍的說一句罷,誰料四爺聞罷卻迅速陰下了臉,齒冷:“偉大?採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兜兜轉轉到頭來一場空,這你也叫好?”
張子清突然就覺得面前這丫心裡頭可能是有點隱疾,整天面癱著臉裝殘疾倒也罷了,好好跟他說上兩句話,沒犯法沒犯罪吧,咋的說翻臉就翻臉?
“大道理妾不懂,妾只知道正是這不起眼的小東西才讓妾得以吃上甜甜的蜜,所以妾感激它喜歡它,它的好妾會記在心上。”
“說得倒好聽。”四爺配合的伸開手臂讓張子清給脫了外面褂子,掀開眼皮睨她:“你倒說說,既然你對它感恩戴德的,那你如何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