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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一張泛著無限生機的臉卻是如此地吸引著自己。由原先的驚奇逐漸轉變為一種驚豔,無關美色,而是被跳動在她眼睛裡的東西所深深牽畔住。究竟是種什麼樣的東西,十三一時間很難說清楚,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卻是那種東西就是自己一直所缺失又想盡了辦法尋覓的。
“你是什麼人?膽敢在天子腳下亂闖皇子府邸,你……你不怕掉腦袋麼?”
方濯蓮沒有答,彎刀一招狠過一招,凌厲地劈向就要招架不住的對手。直覺告訴自己不敵的事實,可是手裡的刀已經不能撤回。
閃在她腦中的只有一個念頭,哥哥方不染的安危超過了所有。
“你怎麼不說話?”十三見招拆招,動作有意緩慢了下來,告訴自己是為了給自己說話的空擋而不是為了女人急促的喘息和微顫的雙腳。
這時,多鐸帶領一大幫護院侍衛已經把他倆團團圍住,數不清的刀劍長矛在黑暗中瞄準了女人的要害,只等一聲令下,就叫她為自己的愚蠢付賬。
“哼,滿人總是這麼恃強凌弱,以眾欺寡的麼?”臨危關頭,她非但不亂,額頭間流露出的反而是一種難得的淡定。慌亂只能帶給敵人愉悅的享受,於己,真是一無是處啊。這是哥哥的原話,她記得很清楚,用起來也不含糊。
看了看女人被風吹起飄舞起來的上衣的襟角和沉穩的身軀,十三暗自豎起大拇指,少見的人才。還是個女人。
“這麼說好了,你闖進來的目的是什麼?”制止住多鐸一干人等蠢蠢欲動的兵刃,十三邁了兩步走上前,隔著她只有一步的距離,嗅了嗅她沒有絲毫脂粉味兒的氣息,心胸就這麼忽然地被開啟了。
“目的?你以為呢?”女人眯起眼,收起彎刀,終於肯定他並沒有多少惡意,雖然這樣,說出口的話還是帶著對抗的挑釁。
十三不由怔住。多少年了,這種久違的感覺他幾乎以為這輩子就再也找不到了。那是七八歲年紀隨著皇阿瑪和哥哥們圍獵時碰到過的事。也是在夜裡發生的。因為興奮而睡不著的他半夜偷偷地跨過了侍女太監死豬般的身體,鑽進了那望不到頭地森林。舉著火摺子,獨自一個人走著。夜晚的森林別樣於白天,完全是另一副面孔。溫柔的樹葉沙沙顫動在樹枝的交叉處,□嘆息,向小小的他訴說著只有黑暗裡才能傾聽到的故事,神秘的,妖冶的故事,彷彿一隻扭動著極細身軀的小妖獸,悄悄趴伏在肩頭,以只有它主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向你訴說著。森林裡的野草和小花兒安靜地匍匐在腳邊,好脾氣地不發出任何聲音。只有偶爾踩上兩三片完全枯萎的葉子,才會打攪到他們。這時,被驚擾到的其它夜間的精靈只是微微睜開了眼睛,朦朧地抖動眼皮,看了看這位深夜裡的不速之客,接著又闔上,撥出滿足的鼾聲。
孤獨有時是一種煎熬,但有時卻是一種異樣的美麗。十三在那個夜晚,就充分享受到那份寧謐的美麗。可是,這僅僅是個開頭,若真的是這樣,那個夜晚也就沒有什麼太多可以至今回憶的了。戲劇化的一幕在他有些害怕準備返回時發生了。回去的路上,他迷路了,火摺子燒完迷失在黑漆漆一片的密林中,嗚咽的哭聲竟是驚醒了附近草叢中一頭熟睡的小鹿。年幼的身體倉皇間哆嗦地站起,無辜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截然不同身份的生物,未經歷過弓箭和刀劍單純如白紙的經歷使它並沒有把十三看做屠殺他們同類的兇手,反而往前走了一步,徑直走到了少年的腳邊,低下軟乎乎溫熱的腦袋,深處溼漉漉的舌頭,舔了舔他的手心。彷彿像是要安慰他的悲傷一般。
原本冰冷的手溫暖了,隨著溫暖的還有十三小小的心。萬物生靈間相互存在的紐帶不是爭鬥,而是相互的尊重與友愛。輕輕撫摸著小鹿的腦袋,他開心的笑了。想要抱住它,卻是被小鹿飛快地逃走了。忽然間,迷路的恐懼消失了,他又有了勇氣,憑藉著驚人的記憶走出林子。又重新躺在了渾濁空氣的帳篷裡,他感覺彷彿做夢,摸摸掌心,卻還是溼的。
現在眼前的女人竟是給了他那頭小鹿一般的感覺。沒有道理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明明捏著足以割斷人咽喉鋒利無比的彎刀,明明全身上下透露出不凡武功的氣息,明明眼角眉梢處看著他充滿敵意,可是,只要注視著她那張臉,就會被浮動在上邊的生氣給奪去視線。
“喂,你在聽嗎?”女人的低叫打斷了他的回憶,回過神來,她已收起了彎刀,整理了兩下衣服,跪倒在他腳邊。前倨後恭的動作叫人來不及適應。
十三看向多鐸,臉上也同樣殘留著不解。但是全部侍衛用來進攻的武器已經集體放下。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