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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心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她抬眸望去,正瞧見哥哥一身天青色長衫,長及腰際的黑髮還未完全擦乾,周身散發著沐浴之後的花草清香,俊朗的眉眼一如往昔,只是比著三年前多了抹剛毅之色。
她起身挽著雲沐歌的胳膊再次將他帶離床邊,按著不解的他坐在桌旁,抬手為他倒了杯水,輕聲開口道:“我希望在我走後,哥哥能主動跟皇上要一處封地,離開京城。”
“為什麼?”雲沐歌霍然起身,愈發疑惑的看著自家小妹,這個丫頭在說什麼?他怎麼可能讓她去北陌,他更不可能將病重的母后獨自留在這裡受苦!更何況,討要封地,就等於他自願放棄了皇位,放眼望去,他的眾位兄弟,不是以謀逆罪被處死了,就是以各種罪名貶去了邊遠之地,而他也是剛剛撿回了一條命,現在,宮中就只剩下衛雪涵那個妖婦的幼子,再這麼下去,西越遲早要落入衛氏一族的手中,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祖輩打下的江山落入亂臣賊子的手中,絕不!
清舞抬眸看了眼一臉憤慨的兄長,又瞧了瞧床上昏迷不醒的母親,知道此時多說無益,宮中到處都是衛氏一族的耳目眼線,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只得板著面孔怒道:“哥哥為何如此冥頑不靈,我救的了你一次,卻救不了你第二次,遠離了京城,就遠離了權利的紛爭,也就不會再有人處心積慮的置你於死地了,安心的做一個逍遙自在的閒散宗室不好麼?”
見自十歲那年醒來之後,就一直乖巧懂事的妹妹突然變了臉色,雲沐歌終是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處境,也聽出了妹妹的話裡有話,便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我只是放心不下母后和你。”
清舞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門口,伸手推開門,笑著對雲沐歌說:“哥哥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孃親的病也會好起來的,皇上剛赦免了你,你理應去向他問安,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看著她一身破舊的衣衫,右邊臉頰還有些紅腫,再一想母后的病情,雲沐歌只覺心臟的某一角仿若是被一根絲拉扯著般絞痛難忍,都是他沒用,才讓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受如此多的苦。
他剛要開口說話,卻見已側立在門口的女子一臉平靜的看著她,霞光染透了她半邊臉頰,而他卻清楚的看到她眼中閃爍著光芒,那是在暗示他快點離去,遂咽回了未出口的話,衝她點了點頭,便大步出了臥室。
“哥哥……”雲沐歌剛行至院中,卻又被清舞喚住,轉身的瞬間,她整個人便已撲進了他的懷裡,只聽她哽咽道:“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你要記得,不管小舞身在何處,心裡永遠都會惦記著你。”言罷,還不等他有所回應,她便推開他,轉身,跑回了屋裡,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雲沐歌若有所思的看著那扇緊閉的雕花木門,掌心裡緊握著清舞剛剛塞給他的字條,心裡愈發沉重了起來……
回到屋裡的清舞,並未再去葉琳琅所在的臥室,而是徑直去了另一間臥室,緩步走到梳妝檯處坐下,透過銅鏡,看著那張平凡到有些醜陋的小臉,她勾唇哂笑,這張臉確實不招男人喜愛。
女為悅己者容,不知這個世間是否還有一個人,值得她為他而改變?
只是,她已經等不了了,男人皆愛美貌的女子,連林逸恆那麼自恃清高的文武全才都不能免俗,終是淪陷在了雲清姿的絕色容顏之下,她還有什麼好奢望的?!
“公主,奴婢們可以進來嗎?”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清舞並未起身,輕聲應道:“進來!”心裡卻對那個稱呼極其排斥,‘公主’真是有夠諷刺的!
四個手端托盤的青衣宮婢依次而入,為首的那個恭敬的開口:“奴婢是內務府總管指過來服侍公主的,這些是新制的衣服首飾,奴婢先伺候公主沐浴,稍後會有司制房的人來給公主量身定製衣物。”
清舞冷眼瞧著宮婢手上的托盤,衣服確實是新的,只不過,看那色調和式樣應該是做給雲清姿的,內務府倒也不是刻意拿雲清姿的東西給她,只是放眼整個皇宮,所有的公主裡也就她二人的身形肖似,時間倉促,總又不能拿了妃嬪或是宮人的衣服給她穿。
但就不知道雲清姿若是知曉了自己剛做的新衣給了她穿,會不會又要去皇上那裡鬧騰一番?
再次掃了眼那些衣物,她便起身去了浴室。
浴室裡,她並未踏入那氤氳著熱氣的溫泉池中,而是讓人在池邊放了個浴桶。
屏退眾人,她伸手入懷,再次出來的時候,手裡已多了一個白瓷藥瓶,扭開紅色的瓶塞,她將瓶中白色的藥粉倒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