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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那個在她心目中一貫高大儒雅卻也堅毅強勢的男人,此刻竟背對著她靠坐在輪椅上,那雙曾經寬闊的肩膀,現在看著是那般脆弱寂寥。
父親老了,真的老了,她曾以為,自己對他並未有太過強烈的感情,因為自打出生起,他就從未給過她哪怕只是一丁點的溫情。
可畢竟是血濃於水,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一直都是愛著他的,她努力去做好那個皇后,除了是因為痴戀歐陽憶瀟以外,還是為了得到父親的認可,她想要告訴他,他沒有看錯人,她可以成為慕家的驕傲。
可她真的好沒用,前世的她,輸的很慘,還差點讓慕家蒙羞,那麼現在,她又有什麼臉來見父親,又要以何種身份來見他?
想到此,她便開始退縮,想要轉身逃走,然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卻讓她的腳步僵住,“可是清風請來的大夫?”
清舞微一愣神,慢慢迴轉過身,見梅樹下的男人已調轉過輪椅面對著她,而記憶中那雙銳利的眸子此刻卻空洞無神,毫無焦距。
清舞愕然,一步步走近他,緩緩抬起手,在他眼前輕輕晃了下,而他卻溫和的一笑,“姑娘不必費神了,老夫的病,即便是華佗在世,只怕也無能為力了。”
清舞的手一僵,猶豫了下,還是不顧他反對的搭上了他的脈門。
須臾之後,她不由瞪大了水眸,顫著嗓音問:“為什麼?”
聽到她的聲音,慕文澤有片刻的怔愣,繼而笑道:“老夫的妻子已經等了老夫太久,若能與她早一點相見,老夫為何還要苦撐下去?”
清舞靜靜的看著他,淚水肆意而出,勸慰的話語哽在喉間,憋得她好生難受。
心病還須心藥醫,而父親的良藥早已逝去,即便她的醫術再精湛,對於一個一心求死的人根本毫無用處。
此刻的他,早已是毒入骨髓,無藥可醫,雙目失明,也並不是唯一的症狀,他的五臟六腑都在急劇的衰竭,直到油盡燈枯的那一刻。
他竟是如此的決絕,連一個盡孝的機會都不留給她。
父親,多麼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從小到大,她對他又敬又怕,在她的內心深處,是多麼的渴盼能和他親近一點,現在,她以為機會來了,可他卻殘忍的讓她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生命一點點流逝而無能為力。
她忍不住咬上自己的手背,以此來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然垂落的左手卻被一隻枯瘦的大手輕輕握住,“老夫的女兒初進宮的時候,也是你這般年紀。”
清舞被他握著的手一抖,想要抽回,卻被他更緊的握住,“清風說,你很像她,老夫一直都很想見見你。”
“您知道我的身份?”她詫異的問。
慕文澤不置可否,“清舞姑娘是西越國的公主,也是我朝的皇貴妃。”
親情難捨
清舞從梅林中出來,仿若是失了靈魂的木偶般麻木的從歐陽憶瀟和慕清風身邊走過。
“裳兒……”歐陽憶瀟伸手抓住她的皓腕,將她拉至跟前,對上的卻是一雙紅腫的眸子,他菲薄的唇動了下,安慰的話語哽在喉間,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將她緊緊的擁進懷裡,溫柔的吻去她眼角殘留的淚水。
慕清風蹙眉看著窩在帝王懷裡的小女人,負於身後的右手緊緊握起,原本溫暖舒適的陽光,此刻卻讓他覺得格外刺眼。
他默默的轉身離去,再一次選擇成全。
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了凡事都順著那個讓他無奈又疼惜的女子,只要是她想做的,他從不攔著,即便知道她將會離他越來越遠,他也不忍看到她失落的眼神。
可這一次,她於他而言,就真的是遙不可及了。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當那抹天青色的身影隱沒在轉角處時,清舞推開那個讓她一度留戀的溫暖懷抱,抬眸直視他古井般幽深的墨眸,他眼中的疼惜更甚,卻也讓她的心情愈加沉重,“為什麼讓我看到這樣的他?為什麼要我知道葉將軍的死是他一手策劃的?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為自己開脫嗎?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嗎?”
“朕從沒想過為自己開脫什麼!”歐陽憶瀟眸光一黯,她的聲聲質問徹底惹怒了他,“兩國之爭,必有傷亡,在西越國眼中,葉梓陽確實是保家衛國的忠臣良將,但在朕眼中,他卻是屠殺我北陌上萬將士的劊子手!”
“平陽關一戰,他下令屠城,連老幼婦孺都不曾放過,朕的九皇叔也是死於他之手,朕殺他百回也不為過!”
他的反駁讓她無話可說,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