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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媱愣了愣,果決道:“我不愛哭,也不會哭了。”
他開始沉默,描完了眼又去畫眉,畫完了眉又去勾唇弧描鼻,完了拿來銅鏡遞給鄭媱:“你瞧瞧,修形後口鼻眼眉大概就成這樣了。
鄭媱接過銅鏡,看後大驚,他所用的似乎為一種熒色的染料,經他寥寥數筆一勾勒,五官變化雖不大,但她幾乎就以為是從鏡中看見了另外一個女人,驚訝地張了口。
“怎麼?”他轉動著手中的畫筆,仔細打量著她,道:“這就被自己驚豔到了?我還未開始幫你換呢。”
鄭媱恍惚道:“真的要變成這樣麼?”
“當然,”他說,“這樣那些只相皮囊的男人才會喜歡。”又望著她道:“也不知日後右相大人見了是心動多一些呢還是憤怒多一些,唉——我可是冒著被人日後拿刀架在脖子裡、丟掉生命的危險幫你,你真的忍心。。。。。。。”
鄭媱垂下眸子。
他端來煎好的藥汁:“喝了。” 鄭媱接過飲下後,他又拿來調好的藥泥在她臉上塗抹一層,在畫筆描繪的地方塗上另一種香氣刺鼻的藥泥,裹上一層薄如蟬翼的紗;再換另一種藥均勻地塗抹下一層,又裹上一層薄紗,如此反覆。。。。。。塗抹包裹一直到深夜,鄭媱只剩下一雙眨巴的眼睛。。。。。。。
半旬內,每時每刻鄭媱都覺得臉部如同火焰灼燒,起初像是小火炙烤,最後竟似火上澆了油,熊熊的火勢起來後直接環繞著臉部灼燒,疼痛越來越劇烈,疼到汗流浹背、夜不能寐。
他讓出了自己的床榻給她睡,自己睡地上,鄭媱卻疼得從床榻上翻滾著跌落在地上,搶著硬邦邦的地面掙扎,磕破了腦袋流出血來。
他將她打橫抱起,輕輕放回榻上,蓋好被褥,自己睡在床榻外沿,以防她滾下去。明明痛不欲生,她卻總是先咬緊牙關將呻|吟悶在口中,憋得滿臉通紅,渾身溼透了,覺得承受不住時才會翻滾著用頭搶打他物以轉移自己臉部的苦痛。
他不敢點她的睡穴,怕她疼得在昏睡中死亡無從知曉,但又實在不忍心,每每在她忍受不住時還是點了她的睡穴,叫她沉沉睡去。
如此,終於捱到疼痛漸消,紗布被解的一日。他將最後一層紗布輕輕拉起,看見如含豆蔻的紅唇,心一顫,手一揚,紗布飄去。
雖然已經有所預料,可揭下紗布看到她容顏的那一刻,他心底還是有種說不出的震驚,果真是涅槃了:被“烈火”的肌膚比之以為更加瑩潔嬌嫩,幾乎吹彈可破,那樣飛翹的眼角眼輪,徹底顛覆了她整個人的氣質,以往雪映瓊枝的清韶悉數化為禍國狐媚的綺豔。。。。。。
唯一不變的,是眼內的瞳子,鑲在從前的眼眶裡時,是兩泓秋水;嵌在現在的眼眶內,是煌煌的火樹銀花。
只她如今尚不懂如何施媚,他怔怔地開始幻想,幻想著有朝一日,當她拋棄了少女的青澀拘謹,斜溜嬌波,一顰一笑,無不是韻致千般,風情萬種,就連骨子裡,都是細數不盡的媚,不由憂心起來。
鄭媱起身走去銅鏡前顧盼,不由怔住,鏡中的人完全不是自己了。
他出現在鏡中,問她:“可真想好要回長公主府,復仇?”
“是。”
他低頭輕輕嘆息了兩聲,道:“我現在說什麼都無法使你復仇的決心動搖,是不是?”
“是。”
“好吧,”他的語氣十分遺憾,“你走吧,趁著外頭的月色回去吧,我馬上放出訊息給烏衣衛,等我帶你出了幽篁,烏衣衛差不多就從小路上來了。”
鄭媱望著他,感激道:“這些日子,叨擾你了。”
離別總是來得這樣沉重,沉默了片刻,他祈求她道:“能不能不要回去了?就留在幽篁。”
鄭媱轉過臉來,明豔的嬈瞳照射著他,他又避開轉身道:“罷了,走吧。”
他先出了竹籬院落走在前頭,鄭媱跟在身後。
二人走進了茂密的竹林。
很快就聽見了風吹草動,他知道是烏衣衛從小道上神不知鬼不覺地來了,腦海中兩種聲音爭執得愈發厲害,一個聲音道:“她此行兇多吉少,不要讓她去涉險,把她囚在這裡,為你生兒育女。。。。。。”另一個聲音說:“愛不是自私地佔有,是成全,成全她所有的抉擇。。。。。。”
於是一路沉默著,在即將出了竹林時驀然頓下腳步。
鄭媱看見竹林外等候的烏衣衛,凝了他一眼,告別說:“後會有期。”不待他回答越過他就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