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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貴主實在是太客氣了,讓人受寵若驚。”
鄭媱疑惑,長公主和江思藐倒像是從前就認識的。
“玉鸞,”長公主說,“你去拿些新茶來,要碧螺春。”
鄭媱依言退去。。。。。。
長公主請他入坐,他恭敬地說不敢,執意要長公主先坐。待雙方都坐定,長公主盯著他,先開了口:“今日,怎麼有閒心捨得來看本宮了?”
“我怕貴主死了,”他笑說,“在世時,不能承歡膝下,百年後,總要來盡一盡孝的。”
這話聽得長公主心頭悲喜交加,長公主眼角一滯,垂下眼瞼,長嘆了一口氣,說:“你真是越來越像你父親了,無論是相貌,還是性情,簡直如出一轍。”
他只在鼻端輕輕嗤笑,目光遊離在水榭外盞盞菡萏紅尖兒:“難不成像誰?父親生我養我,我自然是像他的。”又收回目光,放到長公主臉上:“把手伸出來吧。”
長公主詫異地伸出了手。
他把了把脈,微微蹙了蹙眉心道:“貴主若想多活幾年,還是消消火氣、好生療養吧。”
長公主心頭一暖,久久地凝視著他:“能不能把假面換下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不能。”他開始把弄起手中的玉笛。
“你還是不能原諒我,”長公主一聲嘆息,去捉他的手:“當年我是被我父皇逼迫的,不是我要離開你們父子的,晟哥兒,你回來我身邊,我讓陛下給你爵位。”
“我不要,”他抽回手道,“我並不恨貴主,何來原不原諒一說?我知道貴主那些年過得不易,也明白貴主的苦衷,貴主金枝玉葉,家父一介布衣,所以貴主拋夫棄子是不得已。”
“你說這話難道不是在記恨?”長公主雙眼熬出血絲來,仔細一想,越說這個話題心情越沉重,好像把氣氛也弄得越僵了。又道:“傻孩子,我之前給你送去鄭媱,你為何不肯要?”
“貴主喜歡一意孤行,可我不願意強人所難。”
“晟哥兒,你這個孩子總是跟你父親一樣,既然喜歡她,當初就該留下她別讓她走了,等你們有了孩子,日子久了,她也就忘了復仇一事了,她為了復仇不快樂,你不逐名利,你們在幽篁做一對平凡夫妻,不是很好嗎?”
“貴主可有問過鄭媱願不願意?”他道,“我是喜歡她想娶她為妻,可是她不喜歡我,她喜歡的人,是公孫灝,強留著她,豈不是傷害了她?貴主這樣為我著想,即便木已成舟,公孫灝知道了會怎麼樣?只怕不惜一切也要把她搶走的。這一點,貴主自己怕是深有體會吧!”
長公主被嗆得啞口無言。
鄭媱知道長公主叫她拿茶葉,其實是為了支開她。但她隱隱覺得長公主和江思藐之間的關係不同尋常,於是快速拿了茶葉返回。長公主似乎和江思藐起了爭執,鄭媱躲在一旁聽,恰聽見他略略抬高的嗓音:“公孫灝在權力之巔,我爭不過他,就像一介布衣的父親爭不過身世顯貴、權力滔天的駙馬一樣,唯一不同的,是貴主愛著我父親;而鄭媱,愛的是公孫灝,貴主難道不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麼?更何況,貴主還和公孫灝結著盟約不是麼?貴主這樣拆他的臺,不怕連累了自己麼?”
“公孫灝?”鄭媱手中的茶葉險些滑落,連忙攥緊,往花木更深處隱藏。
長公主起身,語氣陡然強硬:“好,既然你已經放棄了,那記住了,以後不要沒出息地和公孫灝爭女人!”
“貴主,”他跟著起身去拉長公主的衣袖,“你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你把鄭媱變成這樣,到底是想幹什麼?”
“鄭媱的事,跟你無關。”
44、國色
好風送我上青雲
“公孫灝?”
鄭媱閉上眼睛,往下一沉,整個腦袋都沉到水下,一頭烏黑的頭髮鋪展開去,墨膩的荇般流在水上。紗幔篩過的月光勻勻向浴桶灑來一把細碎的銀芒。
溺在水裡,往事就像四周不斷湧來的水流,密無縫隙地包裹住她,逼仄窒悶的透不過氣來。譁然鑽出水面,鄭媱狼狽地靠在浴桶邊緣喘息。跟她母親一個姓氏,不是皇族的人麼?。。。。。。。他當年果然是有備而來的。。。。。。與長公主結了什麼盟約?她看不透長公主。。。。。。。江思藐又是長公主什麼人?
漫過紗窗的月光不知何時黯淡下去的,她坐在紗帳裡,張開雙腿,羞恥地將那藥丸塞進身體裡時,臉已憋得通紅。她不想用這個藥,更不想讓別人給她用,因而說自己弄,第二日就沒有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