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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對著側身而立的公孫戾密語。
金葉紛沓,秋風來時蕭蕭直下,扶疏蓊鬱的花木很快蕭條開闊了起來,孔雀藍色的琉璃瓦,硃色的宮牆在夕照中相映生輝,玉砌環池欄杆外,一泓沉澱的秋水澄靜至極,映出湛黛色的天空,蒼褐色的荇草從漂浮的白雲中生長出來,兩條紅魚娓娓翱遊其中。
“狄戎最喜出爾反爾,今日說過的話,明日便不知記得與否。于闐王子攜十車珠寶獻於我大曌,筵席上句句摯言,屢向陛下表明臣服之心,莫非是真的要與我大曌化干戈為玉帛?”
公孫戾摩動著手中兩顆明珠,目光投於池上鱗光,對答說:“于闐與突厥、回鶻不同,邦民沒那麼好鬥,且一小邦,不足為懼。此番主動來示好,信它也無大礙,它能掀起什麼樣的風浪來。化干戈為玉帛,亦是兩國百姓樂見之事。”
“老臣明白陛下的意思了,”顧長淵仔細一想,贊同道,“此時也該與于闐修好,萬一東|突厥和回鶻有異動了,于闐再趁機尋釁滋事,那我大曌便是兩廂掣肘。”話落,只覺頭頂一片陰翳蔽過,顧長淵匆忙抬頭,但見一隻背褐腹白的雄鶚自穹廬之上疾速撲下,顧長淵嚇得連連後退兩三步,此時聽得公孫戾一聲怒喝,那魚鷹掠上水面,眨眼的工夫便啖起一條紅魚落到了樹梢。
公孫戾輕扯麵肌微笑,轉身面對身後,遠遠地衝曹禺喊了一聲:“賞!”曹禺僵硬的面色緩和過來,欣然跪謝,衝那樹梢的雄鶚喚道:“沸波,過來,別擾了陛下和左相大人。”
雄鶚撲稜著翅膀飛往曹禺,待其落上肩頭,曹禺忙將其收入籠中。
顧長淵明白過來這“沸波”雄鶚是那閹人替公孫戾飼養的魚鷹。
沒想到公孫戾又開口說:“曹禺,將‘沸波’殺了,做成湯夜裡送來乾極殿。”
曹禺一愣,稱“是”。察言觀色後小心斂襟退下。
顧長淵有些疑惑。
“知道朕為什麼殺它麼?朕一開始養它是讓它抓池裡的紅魚,它一開始倒乖乖聽命,後來漸漸曝露兇性,敢襲人了。朕剛若直接下殺令,它可能就聽懂了來襲朕了;朕若先說賞,它就會乖乖地被誘入籠中……”公孫戾話落又問:“于闐二王子是不是還有個未出嫁的王妹?”
顧長淵回神,點頭道:“確有一個未出嫁的王妹……”
“左相以為,我大曌該不該與于闐結秦晉之好呢?”公孫戾問完不給他立刻回答的機會,又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啊……該派誰親去于闐替朕迎回這于闐皇妃呢?”
聯想到魚鷹,顧長淵登時明白過來,只道:“妙計……”又舉袖大揖:“陛下英明。”
此時,恰有呼呼啦啦的碎石的假山之山滾下濺入池中。
“誰?”顧長淵一聲大喝:“誰?誰在假山後面?”
碎石呼呼啦啦滾動的聲音息了,不一會兒,從假山後探出一個圓圓的腦袋來。團團的臉蛋子,一臉稚嫩之氣,高聳的鼻樑,眉毛淺淺的,細細長長的眼睛,眸子明亮,隱隱透出一種可憐兮兮的神情,五官隱隱約約有一兩分公孫戾的影子,卻遠沒有公孫戾那種自信飛揚的氣勢。
他目光四下環顧,想從假山跳下,可找了許久沒發現一個好的落腳點,最後閉著眼睛張開雙臂,牙一咬,可彈跳力極差,躍下時沒穩落,吃痛地跌在地上,他馬上收起狼狽的模樣,拍拍屁股爬起來,站在池對岸,猶含三分怯意地望著公孫戾。
是一個八九歲的孩子,這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公孫戾唯一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兒子,已故的皇后顧氏所出,生得跟他的母親很像,心性好似也隨他的母親。算起來,還是顧長淵的外孫。
“太子殿下,你爬到假山上面做什麼?”顧長淵神態慈祥地衝他招手,“你功課都做完了?”
太子看看他,又望向公孫戾,而公孫戾只是盯著太子,沉默著,始終不發一言,面色十分不善。
太子揪著衣角,望著父皇,幾度欲言又止。等他終於鼓足了勇氣張口時,細如蚊蚋的呼喚“父皇”的聲音又被突如其來的歌聲給淹沒了。
有人在不遠處歌唱:“昨日春如,十三女兒學繡,一枝枝、不教花瘦。甚無情,便下得、雨儯Х鐑u,向園林、鋪作地衣紅縐……”歌聲甚是甜美,黃鸝囀啼般清新悅耳。
太子皺緊了眉頭,顯然,他父皇的目光已經四處遊離,關注點落在尋找那些鶯鶯燕燕之上了。
公孫戾走過了那株參天的古木,看見了一抹在秋風中飄逸搖曳的黃衫子,彷彿發現了楊柳枝頭最淺最嫩的一抹春意,那女子翩然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