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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灝長舒了一口氣,坐下問她:“你怎麼沒用晚膳?吃的食物是哪裡來的?”
鄭媱愣了下,笑道:“我大哥送來的,我上回跟他說想吃宮外的餃子和魚湯,他今天送媛媛回來就給我帶了些。”
公孫灝點了點頭,道:“這個鄭覺,膽子也太大了,不知道有沒有先讓人驗過……”
鄭媱拉住他的手道:“你也太小心了,哪裡會有什麼事啊?我有那麼嬌氣嗎?我從前懷著女兒們的時候,哪裡像現在這樣養尊處優啊。”
聽她說到從前,公孫灝握緊她的手道:“媱媱,以後我就好好寵著你,不會再讓你吃一點點苦的。”她高興地偎到他懷裡,被他哄著很快睡著了。公孫灝抱她去鳳榻上,輕輕蓋好被子,出來後悄悄喚了鄭媛問:“你大哥今日帶進宮的膳食是哪裡來的?”
鄭媛不敢回答。
“說!”公孫灝嚴厲的語氣嚇得鄭媛兩肩一哆嗦,咬咬牙:“是……是哥哥給大哥的……”
他?
……
睡在床榻上的、奄奄一息的,是他的生母啊,他的腳步竟好像定住了一般難以往前。
長公主看見了他的到來,抬起了一隻乾枯的手向他無力地揮著,床榻邊的阿嫦拄著拐起身,避至了一側。
他眼角一溼,匆匆趕過去握住了她那隻枯乾的手。長公主深陷的眼窩一動,慈藹地笑了:“晟哥兒,叫我一聲母親吧……自你出生到現在,你從來沒有叫過我,我做夢都想聽你叫我一聲母親呢,你就滿足我這個遺願好不好?”
他攥著長公主的手,將自己手心的溫度傳遞給她,迎著她期待的目光,卻遲遲不肯張口。
“公子,快叫啊……”阿嫦催促了一聲。
他眼裡水光閃動,還是沒有叫。
長公主翹首待了很久,終於體力不支地倒在榻上,倉促地呼了兩口氣來跟他講話:“你走!走得越遠越好!”
“我不走!”他突然對她跪了下去。
“不走,那就找個女人成親吧,別回曜族,以皇室的身份,支應長公主府的門庭……”長公主急促地說著,“得馬上成親,明日就成親,不然我一死,你留下來就得給我守孝三年了……”
“我不成親。”
“你不成親?又留在這裡,還活得下去麼?”長公主痛心疾首,“你不成親又留在這裡,不就是告訴他你還惦念著鄭媱麼?身上流著一半你父親族人的血……你活得下去嗎?”
他抬手擦去她滿臉的淚漬:“別為我擔心。”
“嗚嗚嗚……”她哀哀嚎啕,怎麼會不擔心,她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倔犟執拗的兒子,跟她一樣守著心底裡的那份執念,她氣憤地數落他:“年少的時候懂得什麼是愛呀?啊啊啊……”
他只好把她的頭抱在懷中平撫她激動的情緒,她哭一聲就咳一口血,咳一口血就發自肺腑地吼一聲,吼出更多的血來,染紅了他素白的衣襟……
……
深夜裡,長公主府升起了白幡,奏起了哀樂。
翠茵看見他腫著眼睛、一身是血地出來,忙追上去:“公子節哀……”
他搖搖頭,儼然一具行屍走肉,沒有目的地往前走,上了水榭……
晚風徐徐,水波興起,晃碎了那鏡面上一輪無瑕的皓月。
“雪庭深夜,水月空花,只因妄興一念起貪嗔痴愛……他日燈火闌珊處,又相見……”
那最後一刻,一定是見到父親並與他又約定來世了,她才會說這句話、露出一絲安寧的笑容來。
啪——岸邊的一朵芙蓉凋了。
長公主薨逝,按祖制,帝后需一同前往長公主府弔唁。大曌並沒有妊娠者不能去弔唁死者的說法,因而鄭媱再次踏入了長公主府,公孫灝牽著她進去的。
江元晟站在靈堂正中,與他對視一眼,領著身後的翠茵等人跪地向他二人尊崇叩首。
公孫灝低目蔑著他,遲遲不開口說平身。
……
弔唁完畢,公孫灝問他願不願意入朝為官,如果願意,他會給他爵位,不過得三年以後了,因為這三年裡,他得為母丁憂,不得身任官職。
江元晟回答不急,三年裡他只會專心為母丁憂。
公孫灝始終盯著他的眼睛,而他始終恭敬垂目,和鄭媱的眼神沒有任何交集。
站得久了,鄭媱有點頭暈,腳步晃了一下,春溪趕緊過來將她扶住,公孫灝看見他眼底流露出了緊張神色。
弔唁完畢,翠茵扶著鄭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