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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媛撇了撇嘴,皺起眉頭。
過了些日子,鄭覺獲旨入宮來看媛媛,聊天時無意間跟鄭媱說:“長公主病得快不行了,每日咳血不止。”
鄭媱一臉震驚,聽大哥說咳血,她想,應是長公主的經年肺癆發了,肺癆治不好的,卻沒想到轉眼就入膏肓,說不行就不行了,江元晟知道了麼?她腦子裡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鄭媱一直沒有看透長公主,長公主一開始是堅定不移地跟公孫灝站在一條船上的。公孫灝離開盛都之後長公主似乎就不想再幫他了,反而有坐觀天下局勢大亂的意圖了,逼她墮胎絕對不是出於怕她把孩子生下來被拿去威脅公孫灝的考慮的……後來還聽大哥說她甚至不想放了媛媛,大哥跟徐令簡一起帶兵去接出來的。鄭媱當時沒有追問大哥詳細的經過,不知道長羅與長公主之事。雖然不喜歡長公主,鄭媱還是感激她收留了媛媛,悉心照顧了媛媛這麼久。
鄭覺見她一臉驚訝,反問:“不知道麼?陛下沒跟皇后娘娘說麼?”
公孫灝的確隻字不曾跟她提過長公主的病情。就算長公主後來沒有堅定地和他一條心了,似乎卻也沒有去支援趙王,好歹是他的親姑母,他完全不在意麼?鄭媱望著大哥搖頭。
“陛下應是怕皇后娘娘擔心,生了雜念,對龍胎不好,所以沒告訴皇后娘娘。”
一口一個皇后娘娘,鄭媱道:“大哥,就只有我們兄妹兩人,你就喊我媱媱好了。在外人跟前可以拘著禮,這會兒就只有我們兄妹兩個又沒有外人你拘什麼禮啊。”
“好好好……”鄭覺笑著頷首。
“貴主照顧了媛媛這麼久,於情於理,咱們鄭家是不是應該去探望她?”
鄭覺點頭:“大哥正有這樣的想法,所以來和你說說,大哥想帶著媛媛一道去長公主府看看,畢竟長公主對媛媛有養育之恩,而且長公主又跟咱們母親生前有些交情。”
鄭媱點頭應了,又問鄭覺:“長公主的肺癆什麼時候發的?多久了?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
“她從牢獄中探完長羅,歸去沒幾日肺癆就復發了,病榻上熬了幾個月終於是熬不下去了。”
“長羅?誰?”
“你不知道?”公孫灝沒告訴她。鄭覺不知道江元晟的存在,更不知道他和自己的妹妹鄭媱相識。這個原因,恰恰是公孫灝隻字不想跟她提起長公主病情的根本原因。鄭覺以為長公主和長羅的事她都是知道的,畢竟是皇室的事,長公主又是公孫灝的親姑母,她是公孫灝的妻子,是皇家的媳婦,理應知道的。可她竟然不知道。
鄭覺擔心說多了引起她的雜念影響到龍胎,不打算告訴她的,她一再好奇追問,鄭覺一想告訴她也無妨的,又不是什麼刺激人的訊息。遂跟她講了長公主和長羅的故事……又講長羅曾經擁護趙王,用曜族的一些“秘術”幫趙王做過事,後來被公孫灝抓了,鄭媱和公孫灝大婚前一天,長公主衝進御書房,瘋了一樣求公孫灝放她去看長羅……兩人見面後沒幾日長羅就死了,公孫灝怕他姑母傷心,就封鎖了長羅的死訊,也不知道長公主是不是知道了長羅的死訊才病發的。
完了見鄭媱發著愣,又補充說:“當年長公主和長羅的事鬧得滿城風雨,你那時沒出生,不知道並不奇怪……”
鄭媱笑了笑,心底無限感慨,她想跟著大哥和媛媛一起去看看長公主。除了她們兄妹三人,長公主是這個世曾經和母親興安郡主關係最親近的人了,鄭媱有些關於母親的疑問想親口問問長公主。
可是她懷著五個多月的龍胎,不知道公孫灝會不會讓她去,肯定是不想的,之前他都沒有把長公主的事告訴自己。鄭媱想。
送鄭覺離開的時候,鄭媱跟他道:“大哥先不要去和陛下說你要帶著媛媛去看長公主了。回頭我和陛下說,陛下不想讓我知道長公主的事怕我擔心,如果他知道大哥與我說了我怕他怪罪大哥。”
鄭覺點頭:“那你找機會好好和陛下說說吧,得快些,長公主怕是就不行了。”
妃嬪懷孕四五個月了,按照規矩不宜再和帝王同床了,因為帝王可能忍不住身體的慾望要妃嬪侍寢而傷到龍胎,但那些陳規到了公孫灝這裡一件件的似乎都不管用了。公孫灝每日都來昭頤宮和鄭媱同衾,忍得很辛苦還是得繼續忍下去。每晚仍是孜孜不倦地跟她同床抱著她睡。
這日,公孫灝剛踏進昭頤宮就慢慢地止住了腳步。夕陽灑在芙蓉樹上,樹下的石桌旁站著一個小娘子,纖細苗條的身子,杏黃色的裙衫和羅帶迎著晚風一吹,飄逸地捲了起來,她正仰著頭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