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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長長的水跡,眼睫上還含著明晃晃的銀珠,這要讓有心人見了還不捏造說皇后娘娘含情脈脈地凝著陛下之外的其他男人啊。春溪急得伸手拉她:“娘娘,該回宮了。”
鄭媱卻甩開了她的手,繼續端坐著,睜大了眼睛逼問對面的人:“我聽過這首曲子……你告訴我,我們從前認識麼?我總覺得好像從前就見過你,可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娘娘……”春溪的腳底直打漂,“您這是幹什麼呀?”
那對面的人不曾抬頭,目光專注地凝著變化的手指和琴絃,急得春溪吼他:“不要彈了!你不要彈了!你這樣會害了皇后娘娘的,也會害了你自己的。”
他的手指變化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繼續低著眼簾,彈破了指,鮮血淋漓,仍不罷手。氣得鄭媱站起身,拔起頭上的銀簪一簪插斷了他的琴絃:“你說不說!”
崩斷的琴絃彈到他的臉上,一條紅痕浮現出來。他這才轉動著目光慢慢起身,逼視她,冷冷道:“我又沒逼你想起來,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別動了胎氣。”轉身走了。
氣得春溪直跺腳,忙把風氅給鄭媱披上,攙著鄭媱出府了。
坐在輦車上,想到剛才一幕,春溪心裡為鄭媱忐忑難安,有些埋怨道:“您不知道避嫌麼?為什麼要走近他聽他彈琴?讓陛下知道了怎麼辦?”
鄭媱目光呆滯地搖頭:“他好像是我的恩人,對我有很大、很大的恩……可是我怎麼都記不起來。”
136、隔閡
“皇后娘娘睡了一個時辰醒來的,醒來後準備和春溪一道出府的,走到迴廊的時候想起來把風氅忘了,春溪回去拿,皇后娘娘就在原地等,這時有人彈琴,皇后娘娘就循著琴音去了水榭,彈琴的人正是江元晟。皇后娘娘就在他跟前坐下聽他彈琴,兩人沒有一句交流。他彈的不知道是什麼曲子,皇后娘娘聽著聽著就……”
公孫灝掀動眼皮去看跪在眼下的人,他瑟縮著肩膀低聲道:“就哭……哭了……”
手一鬆,御筆落在了地上。
鄭媱入宮後直接回了昭頤宮,文學館請來的女學士正在殿內教鄭媛讀書,鄭媛一直心不在焉,聽到姐姐回來的動靜,丟下書本飛快地提著裙子跑出去迎接鄭媱:“姐姐回來了,姐姐你看見哥哥了嗎?哥哥他是不是很難過?”
鄭媱的情緒還沒有緩和過來,有些慍怒地責備她:“這個時候你不該留在殿裡接受女先生的教誨麼?就這麼把女先生晾在一邊自己跑出來了?”
鄭媛見她不高興,忙道:“我知道錯了,姐姐,我這就回去。”轉身往回跑。
春溪叮囑她儘快放平心態,讓她消消氣,可別讓陛下看出什麼異樣來了。鄭媱輕笑,公孫灝肯定早就已經知道了,他怎麼可能不派人盯著她。
腦袋一陣抽痛,鄭媱拿手捂住了往殿裡走。
鴛兒上前道:“娘娘,六局的尚宮差人來話了,立冬了,傍晚會派人往昭頤宮裡添些東西。”
“知道了,一會兒你和春溪接著吧,別忘了給些賞。”鄭媱回頭攔住春溪,“春溪別繼續跟著本宮了。”掀簾便入寢殿了。
“唉。”鴛兒應下,望不見鄭媱的身影了,抓住春溪便問:“娘娘怎麼了?怎麼沒有和陛下一道回宮?”
“你別問這麼多,好奇心大了害死人。”春溪說。
公孫灝忙著處理國事,晚膳也沒有傳,實在太累,回寢宮後倒頭便睡,並沒有去昭頤宮。
“陛下每晚都會過來的,今兒都這個時辰了怎麼還沒過來呢?”鴛兒不停地詢問春溪,“陛下是不是和娘娘爭吵了?兩個人沒有一塊兒回來,娘娘心情一直不好,陛下每日都會來看看娘娘和公主們的啊,今兒是怎麼了……”
公孫灝一定是知道今日長公主府水榭上鄭媱聽江元晟彈琴的事了,春溪心裡想著,嘴上道:“你派人過去問問吳順吧,看看陛下是不是還在忙著國事呢。”
沒過多久,派去的人回來道:“吳內侍說陛下已經歇息了,今日就不來昭頤宮了。”
壞了,春溪進殿去看鄭媱,鄭媱已經聽見了她們在外面的對話,看著春溪問:“不來了是嗎?不來就算了,你讓大家都睡了吧。”
春溪見她心情不好,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鄭媱睡不著,起身去看六局都新添了些什麼東西進來,結果看到一把古琴,仔細檢視了一眼,並不是江元晟的,怎麼會添一把古琴呢?偏偏添在今日,鄭媱遂叫來春溪:“這琴是尚儀局的人送來的嗎?”
春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