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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公孫戾的兒子,可他也是姐姐的兒子,姐姐唯一的血脈了……他有什麼錯?為什麼不能讓他活著?她養育他,以後好好教他,不告訴他身世就行了,他會感恩的……
旁雜的念頭在鄭媱腦海裡翻騰著,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那些官兵走近,不料那官兵走到她跟前一把將她推搡到一邊:“讓開讓開都讓開!貼皇榜了!貼皇榜了!”
鄭媱回過神,慌得過去抱起孩子,剛站起來又被蜂擁圍來的百姓擠到一邊去了。眾人擠破了腦袋,爭先恐後。“皇榜上都寫了什麼呢?”
“新帝才登基,朝裡的大員換了一批,這是要招募人才呢還是什麼?”
“難道是田畝改革?或者徵稅新規?”
眾人的竊竊私語一一入耳,鄭媱發了下呆,喃喃自語,“登基之後的第一個皇榜頒的什麼呢?也踮起了腳尖去看。前面全是人頭,你推來,我搡去,爭先恐後地要看皇榜。哪裡看得清,罷了,看不到就不看了,聽人議論好了。
“是皇帝尋人的。”有人說。
“尋公主生母?皇帝的女人流落到民間了……誰要是找到,豈不是走大運了?”
“公主生母、皇帝的女人長啥樣啊?”……
“這皇榜昨天城東就貼出來了,能提供線索者可領,聽說陛下派御前都指揮使帶著一批禁軍出來搜了,魏王這兩日也在搜呢,昨天有個人領了皇榜竟然大言不慚地說自己就是公主生母,結果帶到魏王跟前一看,直接被魏王給扔牢裡去了……”
“難怪這兩日城裡的官兵這麼多呢?”“這都敢冒領,也是不想活了。”
“皇帝的女人果然姿色就是不一樣啊,怎麼會流落到民間呢?”
“聽說原來在皇宮裡作人質。”
“聽說那對公主是這個女人在宮裡生的,厲帝在位的時候……聽說這個女人跟魏王還有些見不得人的事……公主的爹是誰真說不清呀……”厲帝是公孫戾的諡號。
“皇室的關係一向不就亂得很麼?厲帝的皇后聽說還是兄弟的女人呢……這女人流落到民間要是又被流氓欺負了,這新帝還會要嗎?”
“這女人本事不小,新帝的綠頭巾戴得如此好看了,還對這女人念念不忘……這新帝也算有情有義。”
“姿色好,又會以色事人,看得我心癢得也想嚐嚐…”“做夢吧你……”
“這麼久了沒找著,指不定被不知情的抓回家當小老婆去了……”
眾人唧唧喳喳、七嘴八舌地亂侃,鄭媱靜靜地聽著,攢動的人頭間偶然看見畫像上似曾相識的女人……哪裡像目前蓬頭垢面的自己呢?
現在的鄭媱與皇榜上的美人判若兩人,誰也沒注意到她,更不會認出她來。
120、猶憐
圍觀的人群多了起來,一個個熱衷地往前湧,鄭媱因此被擠得離那皇榜越來越遠,漸漸退至人群的邊緣。一轉身,腦海中開始想念柔嘉和燕綏了,轉而又閃現過他的臉,有那麼一瞬間,她有種強烈的衝動,想不顧一切地撥開人群衝上前揭了皇榜去見他。
此時,她聽到有人在談論立後,那些人的看法非常一致,都說前不久剛被封為安國夫人的巾幗英雄婁沁,假以時日就會被立為皇后,不僅百官都舉薦婁沁為後,他也喜歡婁沁有意要立婁沁為後,還說婁沁與他一起出生如死、欽慕彼此、患難生情,說的有憑有據的,一點也不像捕風捉影,那種衝動便被她壓回去了。
“這世上最容易變的就是人心了……”她的母親興安郡主曾經這樣說。那是她很小的時候,曾經悄悄地趴在雕花的格子架上,從方形的格子望過去,母親靠在床頭對著一副畫像默默流淚,自言自語地說了這一句話。
可是母親和父親從來沒有爭執過,父親沒有納妾,對母親講話從來都是溫言細語的,沒有紅過臉,他很愛母親,她那麼小都能看出來,可是母親當時為什麼要那樣說?後來她才知道母親一生都不愛父親。母親親口跟貼身婢女說的。
母親的感情是個謎,她沒問過,也不敢問。
圍觀者又議論說:“禮部都在籌備帝后的大婚了……”這個時候,她想破了腦袋想不起公孫灝曾經有對她說過一句鄭重的承諾,心不由地慌了……
腰裡忽然貼來了一隻手,不停地摸著,她側頭一看,嚇得連連倒退幾步。
“你男人呢?”那男人神情猥瑣,一看就是個紈絝子弟、青樓常客,男人又朝她逼近兩步,嘻嘻笑道:“怎麼沒在你身邊?”
她迅速繞到一邊走,那男人兩步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