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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身邊,下人們都說,陛下疼皇后比疼公主們更甚呢,巴不得含在嘴裡,人人都無比羨慕皇后。
曾有朝臣提議充後宮,被公孫灝拒絕了。李叢鶴特意四處物色了一些美女,請人畫了她們的畫像,又獻殷勤地把畫像拿去給公孫灝看,結果公孫灝大發雷霆,說他阿諛諂媚,把他的官職給撤了。李叢鶴在牢獄中悔不當初,渾然不知公孫灝早就有想除他的心。
聽到李叢鶴丟了官職、身陷囹圄的訊息,婁孝倒是高興得很,當初他就說了吧,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忠言逆耳的道理,這種喜歡溜鬚拍馬的諂媚小人早就該誅了。於是婁孝便一個勁兒地進逆耳“忠言”,與公孫灝大談椒房專寵、牝雞司晨的道理,結果那一番逆耳忠言把公孫灝惹得更怒,公孫灝一怒之下給他安了個罪名削去了他戎馬半生得來的官爵。他的女兒婁沁,當初被左相黎一鳴推舉為後,又被公孫灝封為安國夫人,皇后之位本來是眾望所歸的了,因而沒有人敢上門提親,結果公孫灝卻立了鄭媱為後,這時又有輿論了,說安國夫人即使做不了皇后,還是會被封為三夫人的。再加上婁沁又是個女巾幗,曾被封為將軍,眾人一聽便以為是個驍勇剽悍的女人,因而一直沒有人敢上婁家提親,如今,婁孝被削了官爵了,才有一些人家敢來提親,但卻是有些中落的人家了,婁沁根本就看不上。
冬雪綿綿不絕地下了一些時日,宮中處處銀裝素裹,公孫灝站在乾極殿前放眼遠眺,千里冰封、萬里雪飄。他記得當年自己站在這裡,踩著足下那大理石雕的只待點睛的飛龍,心裡想著:有朝一日,他還會站在這個位置。屆時,他將承王冠之重,睨旭日東昇。他做到了,春去秋來,日頭東昇西落,數不清看了多少次了。
新年很快就要到了,幾個月的調查,卻查不出關於他們當年的一絲線索。公孫灝曾經問過鄭覺,鄭覺渾然不知,鄭覺甚至不知長公主有個兒子,當年盛都的人都在傳姑母和長羅的感情,卻少有人知道他們還生了孩子的。因為當年姑母和長羅私奔隱居之後,驚動了皇室,祖父派兵去抓姑母才把事情鬧大的,於是人人便知公主和人私奔了,而對於他們的隱居生活渾然不知,長羅後來又帶著兒子走了,祖父抓回的只有姑母一人,所以,盛都的人便不知道江元晟的存在了。鄭覺從前也不知道。
江元晟應是從小就長在幽篁,那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那他和鄭媱從前是如何認識的?公孫灝並不確定他們從前就見過面,只是根據鄭媱和江元晟的表現推測出他們應有前緣。
可他與鄭媱的相識已經如此早了,難道他要比自己更早?
公孫灝現在無從得知,因為除了他們兩人,沒有其他的知情人了,鄭媱不記得了,江元晟一定記得,如果不記得,便不會故意彈那一曲引鄭媱過去。
他抓了他的父親,害他父親死在了牢獄裡;他又逼死了他已經瘋癲的母親,江元晟這次歸來,是來跟他尋仇、還要奪走鄭媱的麼?
公孫灝心緒難定,決心對其試探一番。當然,一切都必須瞞著鄭媱。公孫灝因此去了一趟長公主府。
雪片子大得如飄飛的鵝毛,厚厚地鋪地三尺,路滑難行,人煙稀少,家家戶戶閉門,這樣冷的天氣,都偎在炕上暖著身呢,公孫灝的駕臨讓高翠茵意外無比。
高翠茵忐忑道:“公子在水榭上彈琴。”便欲領他去中堂,不料他道:“朕去找他,你不用跟過來,也別讓人來上茶,朕與他說兩句話就走。”
138、殺機
他對長公主府熟悉,不用她帶路也能找到水榭,徑直往水榭的方向去了。
高翠茵於原地愣了會兒,放心不下,估摸著他已經上了水榭,悄悄跟到附近,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傾聽。
水榭中對坐的二人不分蒹葭玉樹,俱是一般的英姿勃發。江元晟是面對著她的,可惜風雪太大,她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表情,只是感覺到他的目光大膽地直視著陛下,而陛下似乎也正盯著他。
江元晟先開了口,笑道:“陛下是來聽我彈琴的嗎?”
他竟敢對他用“我”,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公孫灝動了動眉梢,面上沒有一絲笑容:“琴有什麼好聽的,朕不感興趣。”
江元晟又笑:“陛下不感興趣,皇后卻對琴感興趣,陛下不妨聽一聽,若興趣相投,那夫妻之間的感情也許就能更進一步。”他隨手勾了一下琴絃,起音後道:“皇后一聽這首曲子,就會流淚,陛下知道為什麼嗎?想知道的話不妨聽一聽,相信以陛下的心智,其中奧妙,真理解起來,不是什麼難事……”
公孫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