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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了很久才出來。但是去查彤史,發現沒有侍寢的記錄。春溪說完又看鄭媱的臉色,發現她十分平靜,平靜了會兒,她道:“他肯定是不打算記錄的……媛媛也傻,不懂事……”
聽她語氣似乎沒有責怪鄭媛的意思,春溪十分不快,心裡一直埋怨鄭媛。
很快便到除夕了,按照祖制規矩,帝后忙了一天,晚上又一道饗宴群臣,宴上,兩人執手相握,眼神甜蜜,感情看上去好得像剛剛大婚那會兒。眾人心裡暗暗好奇:帝后什麼時候和好的?春溪看著都以為他們倆和好了。尤其是鄭媱,和昨日的反差也太大了。然而筵席結束後,春溪方明白過來,面上的甜蜜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
賓客散去後,公孫灝走到鄭媱身邊,順手來抱她:“挺著肚子忙了一天,一定很累吧……”
鄭媱後退兩步,避開了他的觸碰:“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
公孫灝看著她,僵硬地笑了笑:“正好,我也有。”屏退了眾人後,道:“你先說吧。”
鄭媱端凝他一眼,掀起裙裳忽然衝公孫灝下跪,公孫灝詫異地後退了兩步,目視她伸出雙手摘下了頭頂那座沉甸甸的鳳冠遞到他跟前。
公孫灝低目去看,鳳冠的金光熠熠得刺眼,沉聲問:“你在幹什麼?”
“臣妾失德,請陛下廢后。”她眼睫一眨不眨地說。
他真想給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公孫灝張了張口,翕動著唇,半晌才發聲指著她的鼻子質問她:“十幾年的感情,朕跟你十幾年的感情,敵不過那樣一個人嗎?”
“陛下不懂。”她繼續漠然地重複“十幾年的感情……”她說:“若真的在意我,你又為什麼會殺他呢?”
公孫灝雙手別去了身後,心神難定地來回踱步,踱了幾遭後猛得坐下去,舉起玉碗中的琥珀光一飲而盡,他仰面向後倒去,望著橫樑的彩繪,流泗抽涕,聲音輕如鴻毛:“鄭媱……我就是太在意你了……”又一骨碌坐起身來,一杯酒接一杯酒地灌給自己。
鄭媱去看他,他眼角溼溼的,臉上全是酒水,一杯接一杯。
鄭媱靜靜地看著,摔碎的空壇玉樽已於地上堆成小山,他指著她,醉態醺醺地笑,口裡不停重複:“我就是太愛你,我就是太愛你……”
我就是太愛你,不知道說了多少遍,鄭媱聽不下去了,打斷他道:“我知道。但是你殺他卻是你不對了,你明知道他是我的恩人,你留他一命怎麼了?你這樣卻讓我們夫妻的感情難以為繼了。”
難以為繼?他一聽,激動地撲過來抱住了她,抱得很緊,壓迫著她的呼吸,濃濃的酒氣縈懷,她也不敢掙脫,知道他喝醉了,掙脫糾纏著怕傷著了孩子,他捧起了她的臉,這時候的表情一本正經,完全不似喝醉的,接下來講的話也很正常,她都以為他裝的了,可一開口就是撲鼻燻人的酒氣:“今天累壞了你,早些休息,初一還有大禮呢,穿厚些,披上狐裘,大雪還要連著下小半個正月呢,年初二,回你大哥府上一趟吧,你大哥有話想跟你說,他早就想入宮來見你了,初二,你就當作回孃家省親,順便去看一看鄭朗……”
“我知道了,”鄭媱伸手推他,“你也早些休息。”
公孫灝還是不放手,抱著她,滾燙的唇幾乎貼著她的臉,他問:“如果你沒有忘記他的恩情,讓你重選一次,你還會不會選我?”
鄭媱愣愣地望著他,沒有說話。
滾燙的呼吸撲在她臉頰上,慢慢向她的唇移動,他的唇湊到她唇邊,欲吻又滯住。“你若真的討厭我不想見到我的話,我以後,就離你遠遠的,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初二之後,你若想離開我,我也成全你……但是孩子們都不能帶走……只要你捨得你的骨肉,你就走……”
鄭媱睜大了眼睛:“你……”有些話憋在心裡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公孫灝鬆開她起身便走,鄭媱連忙扯住他的衣袖:“你讓媛媛去你寢宮都做了什麼?你讓她侍寢卻不記彤史……她萬一有孕了怎麼辦?你給她一個名分吧!”
他的身子踉蹌著一晃,轉過一張含著陰鬱笑意的臉,眼睛紅的可怕,抬手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醉態畢露,驟然打碎那一排瓷器琳琅,泠泠破碎的聲中夾雜著他粗俗不堪的喝音:“你聽好了,朕就只上過你——”
……
大年初二,雪霽天晴,天氣卻格外地冷。春溪早就把一切都打點妥當,給鄭媱披上狐裘,小心翼翼地扶著她下皇攆,上輦車,隨行的還有鄭媛。
春溪一路沒給鄭媛好臉色看。鄭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