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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身分,自小見得多了,便不稀罕了。
“喜歡不喜歡?”
“謝了。”她只回給他不鹹不淡的兩個字。
秋展風闔上扇子,伸手戳到她的額頭,又順勢落到她的鼻子上,用力捏了捏,“小小年紀就這麼難討好。”
林清波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朝他怒冃而視。
灶間門簾掀開,喬小嬌似笑非笑地看著倚在櫃檯邊的人,“小子,又來佔我家阿波的便宜啊。”
秋展風哈哈一笑。“老闆娘,一碗陽春麵。”
“等著。”門簾再次垂落。
秋展風的手再次探向櫃檯內的人,拉住她的一綹頭髮拽了拽,戲譫地道:“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你換個髮型,總梳這雙丫髻。”
林清波從他手裡搶回自己的頭髮,哼了一聲,道:“我越來越大了,你不要總是對我動手動腳的。”你這個戀童癖。
秋展風不以為忤,笑道:“今年我有路過薊州,想不想知道你爹的訊息?”
果然,原本再不準備搭理他的小丫頭一下就抬頭朝他看來,“我爹怎麼樣了?他還好吧?”
“你叫我一聲秋大哥,我就告訴你。”
林清波吸口氣,皮笑肉不笑地衝他道:“秋大哥。”
“真乖。”他伸手摸摸她的頭,不意外的又惹來她的怒視,這才不緊不慢地道:“他很健朗,生意做得也很紅火,還有啊——”他故意拖長了音。
“什麼?”
秋展風示意她附耳過來。
林清波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湊了過去。
“你繼母好像是永遠生不出孩子了。”
林清波愕然,難道是她的詛咒生效了?
呸呸,當然不可能。
“自從你走失後,你爹再也沒跟你繼母同過房,並且這些年一直讓她喝一種絕子湯。我離開薊州的時候,他剛剛寫好了休書,估計等你回去的時候就看不到你那狠心陰毒的繼母嘍。”最後,秋展風忍不住嘖嘖兩聲。
林清波楞住,這資訊量略大,她得消化一下。
哎喲媽呀,她個親爹啊,隱忍這幾年臨了送後母一個大禮,然後一腳將人送回了孃家,真是——大快人心!
突然,林清波又想到一個可能,不由衝口而出,“難道我爹又打算娶新老婆了?”
秋展風微怔,爾後忍不住趴在櫃檯上笑。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你呀你,”秋展風搖頭輕嘆,“你爹娶繼妻就是為了照顧你,結果差點兒害死你,如今他替你報了仇了,你又不在他膝下承歡,當然不可能再娶一個回來了。”
“這樣說來,我爹也挺可憐的啊。”
“想你爹了?”
“廢話,你離家久了不想家嗎?”
秋展風眼神微變,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把,笑道:“想啊。”只是師父已不在,如今她在的地方便是他的家。
恰好此時喬小嬌端著煮好的陽春麵掀門簾出來,看到這一幕,不由挑眉,“陽春麵好了,過來吃你的面。”
秋展風收起摺扇,走到桌前坐下,從筷筒中抽了雙筷子,開吃。
喬小嬌本打算跟徒弟說幾句,但不巧食客陸續進店,便先回灶間忙去了。
秋展風慢條斯理地吃完了那碗麵,到櫃檯結帳。
“一碗陽春麵,十文錢,謝謝惠顧。”
秋展風從袖子裡摸出一小塊銀子,放到櫃檯上。
林清波拿起銀子一掂,俐落地數出銅錢找他,然後再奉送一句,“歡迎再次光臨。”
秋展風笑,開啟扇子搖著走了出去。
他在外面街上轉了一圈,撿個沒人注意的時候,一下就翻牆入院,悄無聲息地入了麵館內院的某問房。
房間佈置得清清爽爽,簡簡單單。
除了炕櫃上有一面被磨得明光透亮的銅鏡之外,再看不到什麼看似貴重的物什。
炕上鋪的也是最普通的粗棉布所制的炕褥,一條迭得齊整的碎花薄被就這麼放在炕櫃上。
秋展風像回到了家,鞋一踢人就滾上了炕,扯來那條薄被蓋到自己身上,閉目睡覺。
林清波一邊解著腰間的圍裙,一邊走進自己的房間,但原本打算關門的動作驀地停下。
她眼睛死死地盯住一個方向,在她的炕上正大大咧咧躺著一個男人,一個並不算太陌生的男人。
火從心頭竄起,林清波狠狠將手中的圍裙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