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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離開了王尚書府。

這次,王尚書府裡也沒有人再提想把王尚書的屍體留在家中的事情了,任由北巡檢司抬了回去。

白亦陵跟他的屬下們簡單交代了幾句後續任務,不當值的澤安衛們紛紛散去,他把陸嶼從筐裡掏出來,頂在自己的肩膀上。

“遐光。”

一人一狐,正打算離開,白亦陵就聽見後面有人叫了自己的表字。

這兩個字語氣淡淡的,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陸啟。

白亦陵轉身走到陸啟面前,拱了拱手:“王爺。”

他身形挺立,翩翩如竹,傍晚的微風下,淺『色』的衣袖在抬手間翻飛拂動,翩然若舞。

陸啟盯著他,想要從對方的眼中尋找到一絲前些日子的痴『迷』,但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冰涼。

陸啟忽然有點想哄他一下,說道:“你今日怎麼在本王面前拘束起來了?可是因為生氣我方才向著劉勃說話,沒有幫著你?”

白亦陵放下手,笑了笑說道:“王爺,我從來就沒有期待過這一點,怎麼會生氣呢?您多慮了。”

陸啟眉頭一皺,臉上的表情立刻沉了:“你今天膽子倒是不小。白亦陵,本王警告你,管好你自己的嘴。”

白亦陵道:“王爺不想聽,臣就告退了。”

“……”陸啟沒好氣地道,“說一半留一半的像什麼樣子,講。”

白亦陵也沒有脾氣,讓走就走,讓說就說:“只是突然想開了而已。上次王爺說的話,我這一陣子反覆思量,自覺先前行為乖張,實在慚愧。幸虧王爺大度,沒有跟我計較。現在已經知錯了。”

陸啟見他說了軟話,臉『色』稍微好看了些:“記得教訓,以後做好你的本分便是。”

白亦陵卻幽幽地嘆了口氣:“唉,可惜我做不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聲嘆息輕飄飄的,像一根絲,無端地將陸啟的心提起一點,又重新放下來,撞在胸腔上,發出空洞的聲音。

——因為他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陸啟曾經對白亦陵說過,他對自己的愛慕是一種不敬與冒犯,自己看在曾經的情分上,可以原諒他,但如果白亦陵還想留在自己身邊,就不能再有這種心思。

現在白亦陵跟他說,做不到。

陸啟驀然抬眼,夜『色』朦朧,華燈初上,近在咫尺的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依稀彷彿深情。

這一次,他的心裡沒有半分牴觸與厭惡,剛剛開口想說什麼的時候,白亦陵卻堅決地說道:“王爺放心,我不會在您跟前礙眼了,以後請王爺保重。”

陸啟沒有說話。

白亦陵心裡卻好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他想,這樣就算是完事了吧,以後扯不上關係了吧?

好歹也草草翻了遍原著,陸啟那點算盤,他現在也算想明白了,什麼“可以留在身邊,只要不動非分之想”,這話……不就是扯淡麼?

如果他真的喜歡陸啟,那又怎麼可能說停就停?陸啟無非是覺得對自己心存愛慕的屬下忠心更有保障,捨不得放棄這顆棋,故意這麼說罷了。

就像訓狗一樣,拿來骨頭不給吃,擱在半空中吊著。

但他的話卻給了白亦陵一個很好的藉口,白亦陵如果直接跟陸啟說不想給他辦事了,要走,那麼撕破臉的後果是陸啟把他當成心腹大患,平白樹敵,不划算。

現在正好,你不是說我要是喜歡你就別留在我身邊嗎?那行,我喜歡你,喜歡的忍不住,你讓我走吧。

這樣一來好聚好散,陸啟不用擔心白亦陵離開之後會反過來害他,他自己說過的話,也不能自己打臉。

兩人一來一往,最後白亦陵把陸啟噎住了。陸嶼蹲在白亦陵的肩膀上,佔據最有利吃瓜地勢,他打量著對方冷沉的臉『色』,能夠感覺到陸啟呼之欲出的怒火。

陸啟被噎的胸口疼,他不覺得自己的話說的不當,反倒覺得白亦陵十分不明白道理,惆悵過後,更加惱怒。

半晌,他哂笑一聲,說道:“本王看見那個荷包你還戴在身上,本想是想提點一番,現在看來倒是多餘了。白指揮使很有自知之明。”

這話說的還可以,『逼』格算是維持住了沒掉,但陸嶼分明看見自己這個皇叔腦門上的青筋都迸出來了,簡直要對白亦陵刮目相看。

他蹲在對方的肩膀上,這時候很想看看白亦陵的神情,角度卻有些不合適。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王尚書府裡無意中捕捉到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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