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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咚——
老爺子被黑馬鐵蹄子趕得著急,寶貝著兜在懷裡的陶瓷酒甕嘭噔一聲摔到地上。百年陳釀的桃花酒四灑開來,醇馥幽鬱,細膩綿長,濃郁芬芳的酒香一下子散遍了整條街巷。行人紛紛駐足,循著糯香酒釀圍過去。
這早,倒還真碰到一場子好戲。
燕南璽正歪在軟榻子上,抬著眼皮子十分不悅往外一翻,施施然抬了玉柄扇子掩鼻打了個哈欠。偏偏上回處理得不乾淨,落下這檔子禍根還得親自過來收場。要說別處還好,這蓮安杜家雖是內族親戚但始終是個無用難纏的。這會子才過了城門,就擾他的清靜,倒像一貫來蓮安城的做派。
桃花一行三人目瞪口呆看著酒甕碎了一地,濃香酒液華麗麗滲到青石板裡。只是,惱火的卻是馬蹄不停,馬車繼而肆意。一碾一壓。碎片陶瓷酒甕淪成碎末陶瓷屑子時,她猛然醒悟過來。
“停車!停車!”
她往車馬去向大喊幾聲,然而,塵土喧囂,馬蹄奔騰。眼見著馬蹄遠去,她急惱氣絕,一把抓起小翠枝咬了兩口的煎餅果子百米衝刺往馬車方向跑去,瞄準了那輛紫漆馬車的藍紗窗欞子奮力一扔。
啪——
燕南璽扇子一起一落,剛換了個舒服姿勢撐下巴。一團怪異味道的東西從敞開的窗子落進來,正巧滾到他荔面織繡的蜀錦袍子上,詭異滾了條澄黃軌跡。他僵硬用絲制綢扇挑走可疑物,扶額古怪盯上同樣驚愕的下屬菽安。
“公子,可有何吩咐?”菽安不動聲色將可疑物踢開,拱手請示主子。
“停車!”燕南璽咬牙切齒,他堂堂皇都璽公子,竟有人敢如此造次!
張家爺孫在旁側瞧的一愣一愣的,先是沒從酒甕子摔破中回過神,饒是她又一個煎餅果子擲到那輛貴麗馬車裡去了。隨著馬車驟停,爺倆覺得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燕南璽黑著面孔從馬車裡鑽出來,一身鮮亮蜀錦金蓮滾邊對襟長袍,黑蟒長筒厚底長靴,手上持著柄繡河畫川的綢面扇子。竹節手指一搖,束髮玉冠上垂著的藍緞髮帶飄起,襯得那叫個風度翩翩,玉樹臨風。
再說燕南璽有個皇都第一美人的孃親,一張臉孔尤為精俏,鳳眸翻轉,流光溢彩;眉梢微蹙,旖旎風光。這般精雕細刻的璧玉人兒往這蓮安城街頭一站,明晃晃閃瞎了不少凡夫俗子的眼。這樣貴麗豔美的公子哥兒,哪是他們平頭百姓見過的。這幅儀態打扮,他十個杜大少也比不到半分姿色。
這是十八歲的燕南璽,青蔥風流。
“方才誰人對我家公子無禮!還不快快出來謝罪!”菽安抽出劍鞘擰眉掃向四周一干人等,眾人皆噤若寒蟬,低頭垂手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上這貴家公子了。
“菽安,何須廢話。我瞧一眼,沒一個善面的,叫杜衡遠過來收拾。本公子不想平白再惹一身晦氣!”燕南璽受不得那股粗糙酒釀的味兒,擰著眉頭忙搖著綢扇交代一聲便要回馬車上去。
菽安垂手正欲領命,人群浮出一個清亮調子。
“是我扔的,與旁眾無關!”她示意張家爺孫沒事兒,便扒開人群走到前方去。
燕南璽腿腳邁了一半停了,方才平復的情緒被這理所應當的語調瞬間激怒。他斜著染了戾氣的鳳眸,以慣常的輕蔑瞥了眼面前的黃毛丫頭,極想將身上沾了汙漬的衣服脫下來摔倒對方臉上。
沒人敢與他談條件的,何況是個無知農女。
“你是何人,膽敢與我家公子這般說話!”菽安趕緊橫在自家公子與那姑娘之間,生怕對方再一個舉動衝撞了公子。
“東西是我扔的,不必請杜大人。”她毫不畏懼,至少覺得先有錯者不在她。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貴族世家?平賤農女?選擇權不在她。富貴者,可吃喝玩樂享榮華,亦可歌舞昇平溫柔鄉。只要不逾越富貴者肆意的圈子,你行你素,隨你。然而,既然縱橫在天下的圈子裡,你富貴,至少天下還不是你的。
古者有,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之詞。這迢迢大道,何以任馬蹄踐踏酒甕,任富貴欺辱百姓?她本不願衝動,但想到酒罈子碎地張家爺孫震驚痛絕的神色,她不由得心底一緊。那酒甕的酒釀雖對這貴家公子不值錢,但這是他們這回前往美人舍磋商合作的籌碼,酒甕碎了,籌碼也就沒了。
“請不請我說的算,菽安,把她給我帶走。”燕南璽低垂著眸子,黑洞洞的眼眸幽暗得令人冷噤發戰。
菽安一驚,再抬頭燕南璽已經鑽到馬車去了。張家爺孫一聽這還了得,忙焦急著扒開人群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