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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面一位爺也要計較我們下人一點小錢嗎?不給小的酒錢小的就買不來。”
藍田玉道:“找你們家公子要去!我是客,你們是主,待客之道知不知道?”
長青還要強嘴,被折身回來的小山勸住,塞了半兩銀子給他,讓他去買好酒回來。長青急道:“公子,咱們這個月可是超支了,又是搬家又是給廟裡的香火錢,您還買了上好的墨和書,今兒買了酒明天咱們吃什麼呀?”
小山道:“休鬧!如何就吃不上了?不過是手頭緊一些也過得去。”
長青就憤憤不平地去打酒。
廚下在做飯,房間裡就生藍田玉和小山二人。
藍田玉道:“小三八,我看你這個小廝真是該打斷他腿!不懂規矩的奴才!”
小山道:“小僕不懂事,弟代為向兄道歉,大人不計小人過。”
藍田玉又罵了幾句洩憤不提。
兩人閒坐又隨便聊起詩文來,這藍田玉本是個不上進了,最喜在內幃廝混,只是天資也還過得去,加上書香門第每日裡耳濡目染倒也做得些文章,和京中紈絝子弟往來唱和,某一日吃過夜宵後突發奇想成立了一個“京中八大才子”的組織,無證上崗,竟就這麼叫開了,也沒人來收稅。
而藍田玉本人對此頭銜的態度對外表現得卻十分浮雲狗血,“什麼‘八大才子’、‘四大名捕’的,不過是鬧著玩的,慚愧!朋友在一起湊趣雖好,然,我更喜歡在院子裡陪姐姐妹妹們吟詩作畫,男兒都是土做的,女兒才是水做的。”——他說。
這藍田玉不愛讀書,偏生度低自己的才情頗自負,在讀書人面前還愛賣弄自己的才子學問,因而專撿些拗口詩詞來顯擺。
藍田玉小的時候就聽家裡人跟他說這個在京城長大的堂弟乃是當年很受器重的小才子,讀書在學堂是一等一的好,還曾經入選過粟特文大賽全國什麼的,不過倒沒聽說得過什麼名次,想必也不過爾爾。
等到真的見到小山這個人,覺得長得不如自己,還是個瞎的,這些年來認得幾個字也是勉強,心裡早就把自己置於小山之上而可憐起這個“窮親戚”來。
藍田玉道:“我看古往今來沒有幾個人寫的文章是好的,都不通,不通至極!詩文倒還罷了,至少合轍押韻讀起來不那麼晦氣。”
藍小山道:“想必兄臺的詩一定是不錯的。”
藍田玉把那檀香山一拍在手裡,搖頭嘆氣道:“兄弟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對仕途經濟是不敢興趣的,恨不能身為女兒身,終日裡和姐姐妹妹們一處玩耍,我的詩多半也是為她們做的,可惜迫於世俗的眼光,我不能直抒胸臆,惜哉!”
藍小山恭謹道:“願聞兄之大作。”
藍田玉道:“我見你倒是個知情知意的,我今日恰巧帶了本我們朋友幾個自費出版的《浪蕊浮萍——京師八大才子詩詞集》,撿上幾首吟出來給你聽也無妨,哪裡不妥請直言無妨。”
小山忙道:“不敢不敢,洗耳恭聽。”
藍田玉便吟誦起來:
第一首:
無題——記某月某日與某君與某君郊遊
紅酥手,黃藤酒,
兩個黃鸝鳴翠柳。
長亭外,古道邊,
一行白鷺上青天。
小山有點愣住了,然後笑著點頭道:“好詩。”
藍田玉道:“如何好法?”
小山有點難住,想了想,隨即道:“意趣盎然,紅酥手黃藤酒句好比紅袖添香,乃是風雅至極的事情;兩個黃鸝鳴翠柳更是有聲有色,弟雖不能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然,如歷歷在目;長亭外古道邊交代了地點,而一行白鷺上青天更是將視野拉向天際,頗有點‘拈花一笑萬山橫’的意境了。”
一番話直誇到藍田玉眉開眼笑,略有得色,嘴裡謙虛了幾句,又吟了一首:
《卸甲歸田》
少小離家老大回,
安能辨我是雄雌。
借問酒家何處有,
姑蘇城外寒山寺。
夜深忽夢少年事,
惟夢閒人不夢君。
在天願作比翼鳥,
大難臨頭各自飛。
小山默然半晌,試探問道:“請問這個是真人真事嗎?某位老將軍回鄉祭奠從前出征前分手的青梅竹馬什麼的?”
藍田玉哈哈笑道:“我說兄弟,你難道只有想象力比別人更豐富一點嗎?——我瞎編的。”
小山略有愧色,道:“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