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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者詫異,忍不住拿起詩來讀了出來,聲音郎朗,恰如那蕭聲相得。
亭外,正是桃花鬧枝頭,翠鳥住腳。遠處蕭聲未歇,湖面雲霧繚繞,混合著詩句的餘韻,拍打在人心裡。
遠處,蕭聲一頓,幾息後重新響了起來,彷彿是遇到了知音,比之以往,更加清遠。
竹筏還未離去,老翁聞言搖頭撫掌,之前見那少年人只笑不語,只當未得,現下看來,卻是低估了這位遠近馳名的少年天才。
一艘船恰在此刻緩緩而來,老翁扔了手上的竹竿,低頭入了船艙,兩婢女款款而來,行禮:“使君。”
老翁褪了斗篷,露出青色袍衫,揚聲差使屬下:“去請那位作詩的公子。”
亭中,同行者仍沒從新詩的震撼中緩過神,詩的作者卻在一旁品著茶,手指在桌上打著節拍,目光縹緲,嘴角卻微微勾了起來。
帶著少年天才獨有的得意。
恰時,天光漸明,雲霧散去,一隻白鷺撲稜著的翅膀掠過湖面高飛而去,小童匆匆地趕到了亭子,低頭:“使君請公子上船說話。”
“貴府使君是?”
“主人姓劉。”
餘人恍然,巴西郡新任的郡守,可不就是姓劉。
主角微微一笑,拂衣起身,“走罷。”
這時正是開元三年,武周剛剛退幕,玉環正年幼,安史之亂遠在天邊,白居易更未寫出那首流傳千古的《長恨歌》,李白……也還沒有經歷那些苦悶的蹉跎歲月。
此刻的他,正是相鄰聞名的少年天才,稜角分明,等待著自己的才華被官員賞識。
“扮演這個少年李白的,真的是蘭西?”影廳黑暗,影評人們坐在最好的位置,此時螢幕上鏡頭拉近,又給了蘭西目光一個長長的特寫,他們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聲。
……這哪裡是一個新人能有的表現?
“繼續看吧。”
心中不由感嘆,光是一個片頭,便已經引起了他們的興趣。
和專注演技的影評人不同,記者們……則更在意一些別的的內容,比如說,“你剛剛注意沒,剛剛捧紙唸詩那個,就是周琦啊!”
只是,誰又捨得將目光從主角身上移開?
書上那個間隔著數千年的詩仙,以這樣的方式在他們眼前活了過來,生動、自然,血肉飽滿,那些得意、清高的情緒,也顯得真實又可愛。
螢幕中,少年李白和劉郡守相談甚歡,郡守手書一份推薦信,介紹李白去蜀中的書院遊學,李白接過書信,起身深深一揖。
下船,轉身望去,青山蒼翠,朝陽初上。
這正是最好的年代,而大唐,正值盛世。
“唉,好想就讓畫面就定格在這一幕。”
在此刻,不知有多少人心中冒出同樣的感慨。
兩個小時的電影中,李白在蜀中游學之後,又動身去了長安,依靠詩才得了王宮貴族的喜歡,在玉真公主和賀知章的交口稱讚中,玄宗看了他的詩詞,仰慕之極,召他進宮做了翰林,此年,他已經四十一歲。
只是好景不長,他便厭倦了御用文人的身份,以酒澆愁。加之同僚嫉妒,略進讒言,玄宗疏之。
離京,東行。雖滿心悽楚,李白卻明白,在為宦一途上,他終是少了運氣。
天寶十二年,安史之亂攜大勢滾滾而來,李白攜妻南逃;乾元元年,大亂平定,李白卻因他人而被流放夜郎,這一年,他五十八歲。
而後,朝廷因旱災大赦天下,李白被赦,第二年,又因為困頓潦倒前去投奔族叔,此時,他已逾六十。
上元三年,李白在病榻上,著稱《臨終歌》,而後闔然長逝,享年六十二歲。
影院又響起一陣蕭聲,似開頭時那般清遠悠長,彷彿一轉頭,便能看到那白衣少年乘竹筏而來,就等竹筏靠岸,他好揮筆將心頭的醞釀妙句揮毫寫下,以此,鋪開一條青雲路。
身旁,還是湖光山色,桃紅柳綠。
“我竟然看哭了……”記者手一抹,手上多了幾分溼意。
影院寂靜,主創們起身,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楊導不動聲色在褲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意,眉目舒展,終於長舒一口氣。
散場,他攔住一個熟悉的影評人,想要聊幾句,誰知對方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我要回去寫影評,改天聊”後,匆匆而去。
第二天,楊導便收到了十幾篇交口稱讚的影評,與此同時,還有他們寄來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