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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必須還給你。還有彥川那孩子,天天給我們送飯,你也得把飯錢、車費錢給人家。”
常夏僵著身子不肯收,姥姥硬塞到他手裡,常夏最後從裡面抽出二百塊錢說:“這個給彥川的,我幫您給他,那些錢我不會要的。姥你留著買好吃的吧!”
姥姥又推讓了幾次,見常夏無論如何都不為所動,也只好收回錢。
升入高三,除了徒然增加的壓力,另一個顯著增加的就是名目繁多的雜費。高三基本上每天都要發新的捲紙,有時候還有新的習題冊,基本上每個月都得交幾十甚至上百塊錢的費用。這還不算,原本三十八中的日常時間安排,幾乎不會給學生什麼機會額外補課,但到了高三,一些有心的學生,開始晚自習請假,在學校外面找補習班補課。針對這種情況,學校也想出了對策,將原本純粹的晚自習時間,變成了主科補課時間,這些課程自然不在老師的正常授課範圍內,每個月二百塊錢的補課錢就成了常夏心頭的一個難題。
他手頭是有常衛國留下的一筆錢,可這個錢是死的,他每天吃喝用度一直在讓這個錢減少。他找老師問過大學的學費,一年最少也要幾千塊錢。他必須儘量不動常衛國留下的錢,可現在顯然靠他自己打工掙的錢,已經無法支付日漸增多的費用了。
常夏只能拼命從自己身上縮減。他原本跟沈彥川一起吃飯,為了讓對方吃好,他總不會買得太次太少。這回沒了沈彥川的制約,他開始每天早晨買三個饅頭,早晨饅頭配食堂送的免費粥,中午饅頭配送的免費湯,晚上跟中午一樣。一天下來,常夏總共都花不上一塊錢。他頭一次對自己不再和沈彥川形影不離感到了一絲高興。
常夏這樣的日子過了不到一週就被沈彥川發現了。對方頭一次對他發了火。之前常夏給沈彥川那兩百塊錢“飯錢”,沈彥川就有點不高興了,但想來想去還是收下了錢,直接放進了兩人的“基金”裡。他雖然不再每天跟常夏一起吃飯,但總還是關注著他的,原本發現一次常夏光吃饅頭喝粥,沈彥川就有點難受,但為了自己的“逃避政策”,到底是沒湊過去管對方。這回又讓他看見常夏大中午的就啃一個饅頭喝一碗免費湯,沈彥川簡直氣蒙了。他幾步走到常夏對面,居高臨下地盯著常夏,直到對方發現不對抬起頭,常夏馬上就心虛地喝光了湯,把剩下的饅頭也塞進了嘴裡。
“常夏,你這是怎麼回事?”沈彥川厲聲問。
“彥川,沒怎麼啊,我就是今天胃不太舒服,不想吃飯,就只買了個饅頭。聽說吃點麵食好。”常夏有點心虛地回道。
沈彥川看著他不說實話的樣子,心裡又氣又急,他把自己手裡的餐盤有點用力地放到桌子上,對常夏說:“我今天胃也不太舒服,這盤菜雖然有點浪費,不過還是麻煩你幫我倒扔了吧,我也去買個饅頭、盛碗湯。”
常夏知道沈彥川這是真生氣了。原本還想說的話,徹底說不出口了。坐在桌子對面,他不敢抬頭看沈彥川,也不知道該怎麼收拾這個殘局。
沈彥川看他的樣子,原本想說的話,突然也說不出口了。他把餐盤往常夏面前推了推說:“行了,別想著怎麼編理由騙我了,你先吃這個,我再去打一份。”
兩人默默地吃完飯,沈彥川示意常夏跟他去操場。走到沒人的角落,沈彥川攢了半天的話終於都說出來了:“常夏你是不是不想好了?天天吃饅頭,你現在還能挺,不到一年,你身體就垮了,你還想不想考大學了?”
常夏低著頭,他確實無言以對。
沈彥川見他沒反應,咬了咬牙說:“我知道今年需要花的錢比較多,但我也知道,你現在手頭沒到那個份兒上,你到底在顧慮什麼?”
常夏終於抬起了頭說:“我手頭的錢,大學四年的學費都不夠,我還得留點錢,萬一姥姥又生病……彥川,我也沒辦法。”
沈彥川捏了捏額頭,他有點艱難地說:“常夏,你再這樣對自己的身體,別說大學的學費,你大學都不一定能考上!距離你上大學還有一年呢,考上大學之後,也不是一下子就要交四年的學費,這期間我們還可以掙錢,你現在就開始杞人憂天,然後不好好吃飯,這不是本末倒置麼?你說你到底是聰明還是傻?”
常夏一愣,他確實有點忽略了。心裡反覆算計的都是即將花出去的錢,卻忘了,上大學之後,自然也有更多掙錢的機會。
沈彥川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有點反應過來了,緊接著說道:“常夏,你記住,我當年的承諾永遠是有效的。你將來沒有學費,也還有我,我們兩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的,還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