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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每個月能都進來上萬塊。老四海盤算著,乾脆把所有空穴來風的網站都關了吧,專門在股市裡淘金吧,好歹也算個合法營生啊。
那天老四海給方惠去送“紅利”,到了家門口竟聽到屋裡傳出了異樣的聲音。他趴在門板上傾聽,屋裡似乎有隻餓了好幾天的小貓,叫得悽慘而低微。老四海開門就進去了,原來方惠正蹲在地板上呻吟呢。老四海知道菜仁一家都有諱疾忌醫的毛病,不容她說什麼,當場就要把方惠扭送到醫院去。方惠半路想跑回來,老四海又搬出了方竹,號稱是方竹發現老媽不對勁兒,讓自己來看看。方惠一聽這話,立刻就不言語了。老四海斷定,方惠的毛病不是一天兩天了。
醫生一看到方惠的樣子就建議她立刻住院。
在老四海的逼問下,方惠只得承認,半年以來身上一直就覺得不大舒服,最近居然開始尿血了。老四海埋怨她不該耽誤自己的身體,方惠卻認為醫院是花錢的坑,是沒底兒的洞,下崗職工報銷醫藥費又太麻煩,有骨氣的人是不應該進醫院的。老四海把她安頓好,然後假裝瘋魔地告訴方惠,估計股市又要大漲了,那兩萬塊錢應該能下出金蛋來。方惠說:還是留著吧,給方竹結婚用。
老四海出得病房,偷偷找到醫生詢問病情。
醫生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尿毒症。”老四海立刻就不說話了,他知道腎病是非常痛苦的,方惠何以會拖得這麼久?醫生似乎和他是一個心思,嗔怪道:“怎麼現在才來醫院呀?那個女同志也真夠堅強的。你這個做老公的太不負責任了,難道就看不出她是個病人嗎?”
老四海只得說:“我不是她老公,他老公在幾個月前去世了。我是她們家的兄弟。”
醫生若有所思地說:“這就難怪了,傷心過度,工作壓力太大,平時又特別勞累,對吧?”老四海只能點頭。醫生道:“這就是病因啊。長期這樣即使不得腎病,別的毛病也會找上門來。查一查吧,但願不是。”
老四海問:“如果真是尿毒症怎麼辦?”
醫生看了他一眼:“他們家有錢嗎?有錢,沒準還有救。”
老四海就像短路了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他不得不在長椅坐了十來分鐘。假如師兄真能活九十多歲,那人世間的一切醜惡就都是真的了。菜仁死了,難道方惠也要走這條路嗎?他想不出別的了,滿腦子就是一個字——死!
死!
最近這個字被無限誇大了。
是啊,人生的結果就是死亡,死法也是千差萬別。可笑的是所有人出生時都是一個模樣,或許這就是人間最大的不公平吧?
大約在一年半以前,老四海剛到北京的時候,方惠的精明幹練曾經讓他吃驚不已。而現在她只是一副奄奄一息的骨頭架子,她與世界的唯一聯絡竟然是錢。
老四海渾身都在疼,痠疼,鑽心的疼,骨頭縫裡似乎有無數根細針在大跳搖擺舞。他實在受不了了,於是跑到街上,找了個水果攤,揀最貴的水果,胡亂地買了一大包。
第二次走進病房時,老四海呆住了。
方惠床前坐著個身材高大的傢伙,櫃子上擺著些禮品,顯然這傢伙也是來探望方惠的。菜仁的朋友一直就不多,老四海只見過張揚和幾個在食堂工作的同事。他去世時倒是來過不少人,但老四海基本上都忘了。在方惠的生活裡只有菜仁和方竹,老四海從沒聽她談過關於朋友的話題。所以他能夠如此深入地走進這個家庭,完全是不合常理的。
老四海在門口一出現,方惠就興奮地對那人說:“看,我們那兄弟來了,菜仁的後事是他一手辦的,簡直比親兄弟還親呢。”
探望者微笑著轉過臉來,隨即整張臉就扭曲變形了,正如六月的氣溫猛然間就降到了臘月,一切都凍上了。老四海險些轉身就跑,但雙腿如木樁子一樣,釘在地上,紋絲不動。
這個來探望方惠的傢伙竟然是老景。
老景現在是背對著方惠的,方惠無法看到他怪異的表情,依然接著誇獎道:“我們這家人也真是不爭氣。菜仁的事完了沒兩月,我自己又病了,實在是太麻煩人家了。我們這個兄弟呀!”
老四海僅僅張皇了五秒鐘,現在已經無所謂了,其實這一刻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此時他走到床前,如平時一樣地寬慰她:“嫂子,您就別胡思亂想了,菜大哥家裡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一天我要是沒能力管了,別的朋友也絕不會袖手旁觀的。對不對?老景同志。”
老景尷尬地咧著嘴,方惠卻道:“我沒說他是老景啊,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