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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喜歡你這麼多年了,就算我本來是個不太會說話的人,這麼多年的暗戀也快把我熬成個哲學家了。”
“還是個苦逼的哲學家。”程悍譏誚,“行了,撒手吧,趕緊睡吧。”
關青悶悶說:“我要跟你一起睡。”
程悍:“……您可真是登鼻子上臉的頂尖小能手啊!”
最後倆人還是一起睡了,雖然程悍從不正面面對關青,但關青越磨越厚的臉皮讓他總能在最短時間內,找到最合適的位置貼上他。
去杭州的路途是睏倦乏味的,程悍一夜沒睡好,閉上眼一會兒不是夢到自己又再吸毒,就是又拿著刀子準備殺人。他看著夢裡的自己再做那些無可挽回的混賬事,拼了命的想醒過來。結果一醒過來就看到關青的臉就在他耳邊,他扭頭的時候都快親上了,頓時惡夢裡殘留的心有餘悸就醒了,直被他嚇一跳。
“你倆不喬裝打扮一下?”老朽的破鑼嗓子從揚聲器裡冒出:“別他媽被人認出來了,回頭網友拍張照網上一傳‘牢人樂隊主唱編曲自知技不如人,特來逼哥演唱會現場求教’。”
“操!”程悍樂了,“我他媽天天在大街上晃,就沒遇到一個上來找我要簽名的!人演唱會都是逼哥的鐵粉兒,還能注意到我倆?”
“那不一定啊,”老朽精神矍鑠,繼續發揮他□□嘴欠的本質,“你倆長得多有特色啊,一個滿臉橫肉,一個長髮飄飄,擱一塊兒,那就是西紅柿配雞蛋,一看就是一組合套,誰他媽認不出來!”
一旁開車的邵徹冷漠道:“認出來也無所謂,我揣幾張CD,挨個發一圈,給咱們造造勢。”
程悍:“沒法兒跟你們倆把臭不要臉當人生終極目標的傻逼溝通。”
話是這麼說,但真到了現場,邵徹還是把頭髮簍到頭頂,藏在了鴨舌帽裡。想九十年代,搞搖滾的幾乎把留長髮當作一種標誌,但現在已經二十一世紀了,除了零星那麼幾個固執的老派人士,基本都是怎麼有範兒怎麼來。
邵徹這造型,在現下的圈子裡確實挺扎眼。
現場人太多了,一樓又都是站票,雖然還不到前胸貼後背的地步,但人與人之間也沒有多少縫隙。
程悍和邵徹鶴立雞群,前後一圈年紀輕輕的姑娘小夥兒,打眼一望,程悍都有種英雄已遲暮的悲壯感。
燈光暗下的那幾秒鐘,人群就開始騷動,等到李志在舞臺中央出現,整個現場頓時成了尖叫的海洋,震得程悍腦漿都在翻騰。
隨後在暗潮流動的鋼琴聲中,李志粗噶的聲音不急不躁地響起,樂隊加入了絃樂,小提琴的精細配上李志粗糙的嗓音,形成獨一無二的特質。
李志這哥們兒,穿著普通青壯年的長袖T恤和牛仔褲,模樣也是微胖界的屌絲青年,戴副眼睛,挎著吉他,吐字略微不清晰,副歌偶爾還破音,歌詞還間歇性罵街。
他些微圓滾的身體踩著節拍在臺上不協調地走來走去,沒一會兒臉上的汗珠就蔭溼了一塊衣領。
他的唱腔除了粗曠毫無技巧可言,然而正是這種直白,真正吼出了現代青年內心的憤慨和迷茫。
“編曲很不錯,樂隊很牛逼,”邵徹在程悍耳邊低聲說:“瞧見了吧,他唱片基本是民謠,可現場還得做搖滾,不然歌迷們燥不起來,氣氛提不上去。謝天笑的古箏,二手的嗩吶,李志的歌詞,這就是當下獨立音樂圈兒裡三把最具特色的交椅。特色,特色,牛逼的樂隊都得有特色,咱們樂隊的特色是什麼,你好好琢磨。”
程悍正在思忖,耳邊陡然一聲破了音的“逼哥”驚得他一哆嗦,受到這聲“逼哥”的鼓勵,臺下人潮紛紛響應號召,一時間“逼哥”的喊聲此起彼伏。
而逼哥他本人閉著眼鳥都不鳥,唱到“多想和你一樣”下面萬八千人就接著吼“臭不要臉”。
李志的歌詞大都粗俗裡夾雜著人生感悟,臺下這群瘋狂的年輕人,也許就享受這種能在大庭廣眾中毫不避諱、隨心所欲的一句“哈嘍你麻痺的Kitty!”
人生中很多的無可奈何生生磨去我們的銳氣,說得好聽叫做歷練,叫做成長,說得難聽一點,不過就是這個世界他太操蛋,不允許我們長成一棵放肆的小樹。
非得是按照這個世界的規矩,剋制到違背本性,長成跟眾生一樣扭曲的面孔,還得於瘴氣中苟延殘喘地說一句:人生啊,本來就是這樣。
集萬千人口中的一句“操尼瑪”,終於得以喘一口乾淨的空氣。逼哥的演唱會——圓滿了。
程悍認真反思自己的不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