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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的、恐懼著的人,看起來彷彿只要輕輕地、輕輕地觸碰一下就會真的變成水,倏忽之間化掉。
但是不行,人類果然是帶著自尊卻不自覺地屈服的時候掙扎猶豫的可憐哀求神態最為動人。楚松落又變回不知真假的哀傷。
他將白止抱在懷裡,感受著他細小的顫抖和恐懼,低聲喃喃,“對不起……對不起。白止,你不要討厭我——”
“——不要再躲著我,好不好?”
白止睜開眼睛,琥珀色的眸子裡氤氳著霧靄一般,“我可以對你說謊麼?”
當然好了。獵物上鉤的一瞬感覺太為舒爽,楚松落忍不住輕笑一聲,“雖然你都忘掉了,但我也跟你撒過謊的——白止怎樣對我,我都不會生氣的。”
優等生都愛說謊。
——從拿到第一個一百分開始,就開始漸漸不願意接受任何一點瑕疵。
我沒有偷拿零花錢。我沒有說小話。我沒有傳紙條。我沒有打小報告。
我沒做什麼特別的練習呀。我這次肯定考得很差。哎呀別說了,我一點把握都沒有。
為了獲得大人的誇獎與歡心褒美,為了獲得同齡人的羨慕與追捧,小孩子會自然而然地掌握“說謊”的能力。
白止後來曾經有意識地控制自己去做一個誠實正直的人,但他如今終於還是撒了個謊。
他告訴自己,從此以後,我就是“白止”了。
楚松落喜歡的“白止”不是他。和他一起度過十七年時光的白止,被他滿心掛念的白止,讓一個本應沉默如巖的人變得能夠溫言軟語、眉目柔和的白止,都不是他。但在這一刻起,那些不敢面對的怦然心動、那些自我否認的心虛逃避,都在一瞬間被打包好扔到角落裡——擅長說謊的人,知道要忘掉事實,才能不露馬腳。
“你跟我撒過什麼謊?”白止抬眼問他。
“我說你是全班最可愛的亞人。”
楚松落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示意白止換上。
白止於是將就著扒拉掉襯衫,放在桌上是黏糊糊的一坨——外套在楚松落身上看起來那麼合身,肩寬腰細,比例均勻,放到自己身上卻大得像個斗篷。聽他講這句話,白止忍不住有點想笑這個小學生之間的故事,“這是謊話?實際上呢?”
楚松落說:“你先親一親我,我再告訴你。”
“……接吻狂魔嗎?”一邊這麼說,白止抬著頭踮腳去飛快地親了他一下,臉頰飛快地暈紅。
“不是因為喜歡你,我才這麼說的。”楚松落捏他的臉頰,“你是全宇宙最可愛的亞人——只是我恰好也最會打架,才沒人能跟你表白的。”
白止拍掉他的手——雖然他的力量根本不足夠,但楚松落還是配合地鬆開了手。“你知道焦慮是為什麼產生的嗎?”
楚松落自己也是頭一回遇見白止這種又冷靜又不夠冷靜的、智商情商都蠻高的型別,“不知道。”
“是因為失去了對喜歡的東西之間的距離的控制感。”白止仰著頭很認真地敘述,“我喜歡一個人,那麼他就會變成不可歸類的、特殊的存在,所以我無法跟他控制距離,讓我覺得失去了對自己的掌控感。”
“——所以我喜歡你,讓我很不安。”
他說得太過精準,於是這個話題一瞬間使得楚松落想起不那麼令人愉快的回憶。不動聲色地嚥下這種情緒,楚松落嫻熟地繞換話題——“與其不安不能掌控與我的距離……倒不如先不安我總想……把和你的距離,縮短到負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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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樹之艦降落在茨威格港口,白止跟在楚松落身後跳下艙門,就注意到茨威格港的情形和他設想的人來人往的熱鬧地方不太一樣——寂靜的銀白色金屬穹頂的大廳中,只有數十個異人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一字排開,沉默不語且一動不動。
這一排人之前站著兩個白止應該很熟悉的人,雷勒斯和何斂。
見到白止,雷勒斯只覺得心頭驟然一痛,想到與他已經分開了這麼久,卻甚至連找他也不能,就愈發難受,不斷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大業——只要完完全全控制了“溯時之人”,當上尊王的首相,他就不必再委屈可憐的白止了——
但是在那之前,楚松落明明已經被送進了那個著名的死亡率奇高的“伯勞”部隊了嗎?
伯勞中的人都是要被世人拋棄的——因為他們的任務都要承受漫長的時間債,長此以往,親人、朋友、鄰里,都會漸漸離開這個世界,而最終唯有伯勞們仍然穿梭在時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