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赫斯談藝錄

第6部分 (第2/4頁)

》　（一譯《百鳥朝鳳》）　是他最有名的

的溫柔想使自己等同於所有人。他說（《橫渡布魯克林河的渡口》，第　十七首）　：　我曾頑固、自負、貪婪、膚淺、狡猾、　膽怯、居心不良；　在我身上不乏豺狼、毒蛇和蠢豬……　他也說　（《　自　我　之　歌　》　，　三　十　三　首　）　第　：　我是人。我曾受磨難。我在那裡。　殉難者的輕蔑和鎮定；　被巫婆判決的母親，在子女面前被用乾柴燒焦；　被關起來的奴隸猶豫不決，倚在圍牆上，　喘　息，　渾身是汗；　穿透雙腿和脖子的洞眼，殘酷的彈藥　和子彈；　所有這些我都感到，我就是他。　他感受到了這一切，這一切是惠特曼，但基本上　的歷史中，而是在虛構的歷史中　之歌　》，　第二　十四　首）　：　沃爾特　惠特曼，一個宇宙，曼哈頓的兒子，

不是在真實

他是這兩行詩中的含義（《自我

騷動的、肉感的、感官的、吃、喝和繁殖。　他也是在將來，在我們未來的懷念中，由這些詩句的預言所勾畫　出來的那個人　（《　現　在　，　活　充　實　》　）　生　：

今天，充滿生機，實在，可見到，　我，四十歲，美國的八十三年，　尋找你，在一個世紀內或許多世紀內，　你還未出生，我尋找你，尋找你。　你在閱讀我。現在我是看不見的人，　現在是你，實在，可見到，你是那個　讀詩和　尋找我的人，　心裡想著，如果我能成為你的同伴該有多幸福。　你就像我在你身邊那樣幸福吧。（別過於確信我不和你在　一起。　）　或者是　（《　離　別　之　歌　》　，　四　首　第　五　節　）　第　：　同志們！這不是一本書；　遇上我，就是遇上一個人。　（是晚上？我們單獨在這裡？　我愛你，我去除這個外殼。

我有點像是無形的、勝利的、　死　亡　的　。

作為現實中的一員，惠特曼是《布魯克林之鷹》的主編，他在愛

①這　些呼　叫的　機制　是錯綜　複雜　的　。詩人　為預見　到我　們的　感動　而感動　，我　們則　為此　而感　動。參閱弗萊克的這幾行，這是寫給這位在千年之後閱讀這幾行詩的詩人的：　或者將來的　、不知名的　、未謀面的朋友，　講我們純正英語的學生　在晚上、在有空時　，閱讀我的詩句：　我是詩人　，我是年輕人。　原注

默生、黑格爾和富埃尼①的著作中讀到了他的基本思想；作為詩人，　在同美國的接觸中，受到新奧爾良房間裡和喬治亞戰場上想像經驗的　啟蒙，惠特曼推斷出了他的基本思想。一件假的事情可以成為一件基　本上是真實的事情。著名的有，英國亨利一世在他的兒子去世後從未　笑過；這件事可能是假的，但是作為國王傷心絕望的象徵，它可以是　真的。據說在　年德國人曾經摺磨和肢解了幾個比利時的人質　；　這件事，毫無疑問是假的，但是它有力地概括了侵略行徑數不清的和　難以辨清的恐怖。更可以原諒的是有人把學說歸咎於活生生的經驗而　不是歸咎於某個圖書館或某個梗概的情況。　第二章）　；

年，尼采嘲笑了畢

達哥拉斯派把歷史看成是往復迴圈的理論（《論歷史對人生的利弊》，

年，在西爾瓦普拉納森林的小道上，他突然形成了這

個理論（《看啊，這人》，第九章）粗製濫造、卑劣如偵探，這就是他　說的剽竊；尼采在回答時反駁說，重要的是思想作用在我們身上的變

化，而不僅僅是論證思想這件事　。一件事是抽象地提出神明單位；

另一件事是從沙漠中驅趕某些阿拉伯的牧民和把他們捲入一場尚未結　束的戰鬥　，其界限為阿基　坦和恆河　。惠特　曼企圖展示一種　民主的理　想，而不是提出理論。　自從賀拉斯用柏拉圖或畢達哥拉斯派的形象預言他完美的變形之　後，詩人的不朽是文學中的經典題目。不時使用它的人，把它變成了　自我炫耀的工具（不是大理石像、不是鍍金的大紀念碑）　，　果　不　如　是行賄和報復。惠特曼從他自己的創作中產生出同以後每一位讀者之　間　的　一　種　個　人　關　系　。他　與　之　融　合　，　並　同　另　一　個　人　、同　惠　特　曼　對　話　（《　向　月亮　致敬　》　，　三首　）　第　：

①富埃尼（

，法國作家，著有三卷本《拿破崙傳

②理　性和　信念　之間　的差距　甚大　，以　至對　任何哲　學學　說的　重大　異議　，常常　在提　出它　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