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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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臉上的疤已經淡了,額髮再遮遮,不大看得出來。華朝達買了一堆疤痕修復類藥膏,每天幫陳峻抹上,直至陳峻都不好意思,連聲嚷“你就這麼在意長相嗎”,華朝達扔回去一句“是又怎樣”,陳峻氣結。
聽力仍舊留有些問題,正常生活基本無礙,但高危工作卻很吃力,陳峻索性在醫院出具了一份聽力受損的證明,表明不再適合從事油井作業。
他是真的對工作有些疲了,對整個龐大系統的低效執行也有些失望——現有的公司死抱著既得利益不放,又把政…治任務看得重於泰山,一有風吹草動就削減資本開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另一方面,興許餘星之前的所為真的起到了一定打破技術壁壘的作用,能感覺到民營油服進入了一個加速發展期,方方面面的資料看來,技術突破都很快。加上經歷了餘星的事情之後,陳峻對系統內的涼薄無情生厭,又覺得目的已經達到,便交了辭呈。
辦手續拖了一定時間,主要是單位不願意放人。但大國企好歹還是義氣的,賠償款的數額超出了陳峻的預料。他最後一次踏上奮鬥過的鑽井平臺,突然有些感慨。
陳峻拿著所有的個人資料和行李,搬到了北京。兩人重新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在西二環,離華朝達上班的地方很近。華朝達讓他先休息,加上他暫時也不想工作,就養著,享受懂事以來唯一一段放空的日子。
至於華朝達所謂的“登記結婚”,確實是讓陳峻心動的;但正式見彼此的父母敲定一下也是必要的。陳峻提議先住到一起,是不是去國外辦個小儀式,可以容後再議。華朝達點點頭,沒有堅持,第二天遞給陳峻一隻絨面的小盒子,裡面是個簡簡單單的白金指環。華朝達指指自己無名指上一模一樣的戒指,吻了陳峻。
“不該……有鑽石嗎?(注1)”陳峻很欣喜,笑道,將指環從盒子裡取出來,戴在自己無名指上。
“那……再補一個?”華朝達一本正經。
“開玩笑,有鑽石怎麼戴。”陳峻失笑。
“以為你需要一個儀式。”
“這個我無所謂,有固然好,沒有的話……”,陳峻聳聳肩,實事求是,“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正值週末,空氣不錯,深秋的陽光難得有些暖意;暖氣還沒開,陳峻在襯衫外面套了件薄薄的針織衫,手上捧了個裝滿熱咖啡的馬克杯,倚靠在陽臺上。他微微眯著眼,眼角已經有了些魚尾細紋,神情仍然從容著,三十歲之後的男人才有的內容和氣定神閒。華朝達看著,想到這一生終於能和這個人共度,心裡有些癢,悸動又溫柔。他熱血衝上來,突發奇想,“陳峻,我們去紋個身吧。”
“啊?”陳峻詫異。
“在這裡。”華朝達取下手上的戒指,輕撫著戒痕壓過的無名指根部,“紋對方的名字……姓氏也行。”
“好啊。”陳峻樂了,兩人正式同居以來,他已經漸漸習慣了華朝達如此外露的表達;但大膽浪漫成這樣,仍然是第一次。兩人感情很深,彼此心意相通,陳峻對這個提議並不反感,反而覺得頗受觸動,他想了想,又樂,“我佔了便宜,‘陳’比‘華’多一筆。”
兩人在西單一家商場裡找到了居於一隅的紋身小店,仔細觀察了一番,覺得裡裡外外都還乾淨,針頭也放心,便進店坐下來。
陳峻原以為兩個大男人跑來在無名指上紋身會很被側目,結果店主聽完之後並不詫異,直接讓兩人選字型,問誰先來。
“我落伍於時代了。”陳峻感嘆,“世界都進步到這步田地了。”
“北京嘛,會比小城市好一些,而且這裡是西單。”華朝達指指來往行人,忍著沒把“非主流”三個字說出來,“各種……個性青年雲集的地方。”
“哈哈,有道理。”陳峻笑笑,“按年齡說起來,我們已經是個性中年了。”
“聯合國規定45歲以下都是青年。”華朝達取下戒指,將手伸給刺青師傅,“我先來吧。”
消毒之後,針頭扎進面板時有刺痛,痛感不算強烈。華朝達安安靜靜坐著,覺得世界很奇妙,從出生以來就中規中矩的自己竟然主動提出要用這種方式標記一下兩人的關係,而陳峻居然欣然同意,可見兩人不靠譜也是同一頻段上的。陳峻坐在旁邊看著他,輕嘆了一聲。
“怎麼了?”華朝達朝他一笑。
“大概……是看到鐵樹開花的那種感覺吧,難以形容。”陳峻話說得誇張,表情卻很誠懇。
兩人相對坐著,刺青師傅熟練地工作。他倆身上的衣服相對這個紅男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