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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掃過他的臉,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嚔然後便醒了。
“阿紫,師父呢?”他如以往醒來般第一句話問得便是師父在何處。
阿紫便一蹦下了床,劍瀟起身跟著它,傷口早已不痛了,當然便算痛也影響不了他找師父的心情。一出門一群小狐狸便跟了過來,赤、橙、黃、綠、青、藍、紫,跳躍的身影像一道彩虹。
其實小白生的都是白狐,但為了好區分他將它們按大小染成不同的顏色,本以為他走了沒有人定時給他們染髮,他們又都變成白色的,沒想到一向說他胡鬧的師父竟給它們染了。
八狐一人很快便找到了雲舸,他正在曬草藥,衣衫也是淡青的草藥色,可劍瀟就是覺得師父像是一張泛了黃的書卷,帶著滄桑遺韻,指尖發端都流趟著書墨的香味。他不是個喜歡筆墨的人,但是卻十分的喜歡師父的味道。這或許便是從小到大的依懶吧。
“師父,我醒了。”他這樣和雲舸打招呼,雲舸古墨遺韻的手指將新採來的草藥放在竹筐裡曬起來,疏淡的嘴角勾起一抹疏淡的笑,“你睡著了還能和為師打招呼?”
劍瀟微汗,在師父面前他總是會犯一些白痴性的錯誤。“師父,我睡了幾天了?”他過去幫雲舸曬草藥。
“輪了一圈了。”雲舸回答,他昏迷這幾日八個狐狸一直輪流著陪在他身邊,第一圈輪到阿紫便是說他已昏迷了七天。
“我還以為睡了一個月呢,真是一覺好眠,要是不醒多好……”然後腦袋便被雲舸不輕不重的敲了下,輕斥,“胡說!”
又見師父擔心的樣子,他不禁笑得十分餮足,賣乖,“徒兒讓師父擔心了。”
雲舸無奈的撫了撫額頭,“你何時讓我省心過?平日裡倒也罷,明明千叮嚀萬囑咐要你千萬別讓避毒丹離身,你怎也不聽?受了傷還不趕緊回來,白受了這麼些痛。若非絕斷的兩翻削肉,你這小命……”說著便說不下去了。
劍瀟一時感懷,一時惆悵,上前抱住雲舸的衣袖,哪裡像在外老持穩重的劍瀟?“這世上也只有師父為我擔心。”所以有時候才故意做一些令人不放心的事情,只因渴慕那種有人擔心的滋味。
雲舸聽他聲音心裡一痛,像兒時般伸手拍了拍他的頭安慰。這一伸手才覺他似乎又長高了,於是笑了笑,“瀟兒又長高了呢!再過過都要比為師還高了。”
劍瀟抬眼看他,師父的眉眼離他是又近了些,很小的時候他就發誓要快快長,這樣就可以不用一直仰慕著師父了。這些年他也確實在一直長高,可師父卻似乎永遠也不變一般,十二年前他帶他進山時,一襲青衣,儒雅疏淡,衣袂袖端都帶著書生才有的書卷氣與汝墨清華。
十二年後,他還是一襲青衣,半袂墨香,半袂藥香,如泛了黃的書頁,越見滄桑斯文,遺韻珍貴。
“我不要再長高了。”差半個頭他就有云舸高了,他只想離師父的臉近一點,卻沒有想過與他一般高,在他心中師父永遠是仰慕的。
雲舸笑得疏淡親和。
“師父今年多大了呢?”劍瀟忽然問,他上山時師父便是二十來歲的樣子,如今十二年過去了,師父還是二十來歲的樣子,為什麼他的容貌從來不曾變過呢?
“瀟兒想給為師過壽麼?”雲舸笑笑道,一時聲音倥傯,“大抵有四十多年了吧。”
劍瀟嚇得手中藥掉地,雲舸眼急手快的接住,“這首烏有些年歲了,掉地上可是會跑的。”
劍瀟愣愣地半天反應不過來,“師父有四十多歲了?”他以為最多也就三十歲啊。
“不。”雲舸搖了搖頭,劍瀟長舒了口氣,接著又聽雲舸道:“來這裡四十多年了。”這一回不光是手裡的草藥,連藥筐都被劍瀟打翻了,驚怔怔的說不出一句話來,腦裡卻忽然升起一句話來,——知君仙骨無寒暑,千載相逢猶旦暮。
師父怕就是詩裡所說的仙吧!永遠也不會老去的仙,而他是天地間一蜉蝣,朝生夕死,滄海一粟般在師父眼前劃過。
雲舸附身拾起藥責備,“這倒是替我曬藥還是砸我藥廬啊?”
劍瀟汗顏,和他一起將灑的藥揀起來,“師父採這麼多藥做甚?”
“不採這麼多藥你那傷何以好得如此快?”劍瀟是已沒有覺得手臂痛了,雲舸叮囑,“過幾天就要長新肉了,會很癢,這回千萬別抓,否則會留下疤痕。”看看他臉上的劍傷,“凡塵也有能傷你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很勤快的一天兩更,來點人氣吧~~~
☆、第3章 憑酒漫舐少年骨(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