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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蘇這樣,他很不安。

眼見屠蘇一劍又將劈下,陰冷煞氣撲面而至,方蘭生驚在當下,一聲小心生生堵在嗓子處,但見晴雪竟徒手接住刀刃,鮮紅的血沿著焚寂豔紅劍身低落,乾涸的地上顯出一片褐色痕跡。陵越半撐著身子,雙眼一凜,竭力撐起身子踉蹌站起。

幾人皆受傷,他們的血讓屠蘇開始清醒。

一路同行結識的生死之交,盡數傷在他手裡,孃親的再度離去刺激著他,讓他在理智與瘋魔間掙扎不停。

陵越晃了晃身子,叫了聲屠蘇。

屠蘇血紅的眼睛望著他,眼中現出幾分無助。

陵越極快的掃了眼晴雪,兩人目光一對,心照不宣的試圖讓屠蘇清醒。

晴雪手握焚寂劍,目光輕柔道,“屠蘇,你還記得說要再和大家去一次蘇蘇谷麼?屠蘇,你看我、陵越大師兄、蘭生、襄鈴都在這,大家都陪著你,你想去哪呢?屠蘇,你說,我們大家一起去蘇蘇谷好不好?你若是不想去,我們便去天墉城。你想回那,我都依你。”

她的神色溫柔,眼中卻隱泛淚花,為何要讓他一人承受這般痛。晴雪朝陵越微一點頭,陵越緩緩上前道,“屠蘇,想回天墉城麼?”

屠蘇腦中思緒混亂,弒殺之心一起,饒是他意志再堅定,亦抵不過心口處湧現出的狂性。他目眥欲裂,腦中縈繞著數不盡的畫面,一時間讓他招架不住。

崑崙山巔天墉城上後山桃花開了一樹,師兄坐在亭欄處望著舞劍的他揚眉淡笑,琴川上偶遇方蘭生與襄鈴,這兩人雖嘰嘰喳喳鬧個不停對他卻是關心異常,蘇蘇谷內他答應晴雪有朝一日再與大家相約至此。

這些不曾遠去的過往,牽住了他的當前。

他不想被人當做怪物,他還想與蘭生他們再多相處些時日,還想遊歷江湖,尚未來得及做那些行俠仗義之事,怎可甘心。

若是沒了焚寂煞氣,是不是就不會傷及至親好友。

若是,那便毀了焚寂,毀了自己。

他已近入瘋魔,聽到天墉城時卻保持一絲清明。他仰著頭愧疚的看著陵越,師兄,我回不了天墉城了。

陵越一看他那神色便知他心思,他分明答應過自己不會輕易放棄性命,眼下卻要他親眼看著他送死。一時間陵越好似萬劍穿心般擊的他措手不及,疼痛未曾來襲人卻已然麻木。

他看到屠蘇的手抬起,焚寂劍被他高高舉起,然後便是一招天地同歸,竟是要自殘而亡。

烈日當空,陵越卻覺得自己掉入深不見底的冰窖中。

寒氣入體,人在不斷下墜,漆黑盡頭不再有屠蘇。

眼見焚寂將刺穿胸膛,陵越渾身一凜,神色倏然一變,當即便要持劍而上。就在此時,眾人眼前一亮,一股清聖之氣隨著數道藍光飄然而至,直擊屠蘇眉心一點。陵越猛然一震,眼中光華萬千燦如流火,驚喜漫上眼角,竟是白衣飄渺一身仙氣的師尊前來相助。

對於抑制焚寂煞氣,紫胤真人大有研究,自四年前為陵越療傷閉關後,紫胤真人更是日夜研究抑制之法,終於讓其自創一套功法專門用來壓制屠蘇體內煞氣。與在天墉城相比,屠蘇身上多了洛雲平和狼妖的內丹,兼有晴雪幽都秘術,妖力、靈氣、仙氣三者集於一身,想要祛除煞氣,比往昔更復雜幾分。

依紫胤真人的想法,自是帶屠蘇迴天墉城後再做商榷也好從長計議。

對於這事,屠蘇本人倒是極力反對。

屠蘇不願師尊在他身上虛耗修為,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意而為,即便死了也不後悔。

紫胤清修多年,對兩個徒弟雖是嚴厲更多的則是疼愛,尤其是這個小徒弟,更是感其心堅志定,對他多了幾分細心照料之意。徒弟是他收的,卻因助屠蘇抑制煞氣常年閉關,屠蘇可謂是跟隨陵越修行的時日較多。

師兄弟兩人感情向來深厚,屠蘇眼下任性,紫胤真人清冷目光一掃陵越,示意他多勸幾句。哪知他這徒弟仍是向著屠蘇,竟在生死大事上也由著他胡鬧。

陵越拱手請罪道,“請恕陵越失禮,屠蘇體內煞氣近些日子已得抑制,今日之事實屬突然。弟子斗膽請求師尊,遂了屠蘇的願。陵越在此向師尊保證,陵越一日在世,便護屠蘇一日。”

紫胤真人一生只收兩徒,今日一個在此枉顧自己性命執意留在塵世,一個決心護著屠蘇一生,他這師尊又有何理由反對。

他嘆息一聲,便由著屠蘇去了,想來有陵越護著應無大礙。

他勸不了屠蘇,卻可以處置天墉城的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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