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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銘青尋喉頭一緊,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大聲喊:“福伯!福伯!”
福伯跑過來,見院裡的兩個人一個跪著哭,一個挺拔筆直地站著,整張臉卻都已溼透。
“大人。。。大人你怎麼了!”
銘青尋出聲,因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的聲線呈現出一種令人悚然的怪異感:“福伯,你拿著我為你準備好的錢,帶著薛習從側門走。”
福伯一怔,頓時老淚縱橫。
銘青尋猛地拂開石桌上的筆墨煙臺,憤怒地喊道:“快走阿!”
關於去留的問題,銘青尋與管家產生過多次爭執,在此之前,福伯從未妥協。可這一刻,他看著自己服侍照顧了十幾年的主子,突然明白了什麼。
早已過花甲之年的老人跪下,一連磕了三個響頭。
銘青尋沒有阻止他,卻不忍地偏過頭。
地上跪著的那人聲嘶力竭地叫道:“我不走,我要和我家大人共生死!他答應過我的!”
銘青尋走到他面前,蹲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
他說:“薛習,習哲遠曾跟我說,他這一生只有兩個願望。一是國泰民安。。。”
薛習抬起頭,睜大眼恐慌地盯著銘青尋。
“。。。還有一個,是希望你這一輩子健康長壽,平安喜樂。”
薛習脫力般地跪坐在地上,他怔怔問:“銘大人。。。哲遠他,還有希望活下來嗎?”
銘青尋笑了笑,憐惜地摸摸他還稚嫩的臉龐,道:“薛習,你要好好活著。”
終於送走那一老一小,銘青尋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他漫不經心地收拾著地上的狼藉,將寫好了的幾十個“溟”仔細整理好。
他回憶著小時候,溟濛是怎樣握著他的手。
“銘青尋你要學著做人,我不指望你做大事,可你要學會好好生活在這世間。”
青尋提筆,寫下一橫。就在他下筆的那一刻,中間十幾年的倉促時光彷彿都不見了,溟濛還是那個溫柔又嚴厲的仙人老師,自己還是那個不懂事的小乞丐。白天的咬牙辛苦只為了換短短的一晚,一晚又一晚,他安心地享用著溟濛的庇護。
“好好生活很容易,我現在就可以,可為什麼總感覺不夠?”
銘青尋不止一次地想,他要把溟濛放在心裡最柔軟的那個角落好好珍藏著,誰都見不著碰不著。他在乎的不是大仙人的垂憐,而是溟濛這個仙,肯給他這個凡人的愛。
他終於明白年幼的自己為何覺得在好好生活之外,還有不夠的東西。
因為若是隻有活著,沒有對溟濛盲目又堅定的情感,當然不夠。
“那你還想要什麼呢?”
我還想。。。和仙人在一起。
但是仙人的生命太長了,銘青尋只是個小小凡人。如果有許下願望的權利,希望仙人在百年之後,能夠突然想起在丹楓這個地方,有個孩子。
你給了他名字,給了他溫暖,還給了他這一輩子矢志不渝的愛戀。
不知是第幾次被活生生從昏迷中弄醒,銘青尋被綁在木樁上,頭顱無力地低下,鮮血順著髮絲滴落,在地上匯聚成一眼血窪。
有人揪著他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來:“這押,你畫是不畫?”
銘青尋滿臉青紫,他閉著眼睛,虛弱地問:“什麼押?”
那人惡狠狠道:“供認習哲遠通敵叛國!”
“呵。。。”銘青尋無力地笑著,他費力地睜開眼,將這幾日說過無數次的話又再次重複著,“習大人是個好官。。。為人剛正不阿,為官清廉奉公。。。”
他舔舔裂開的唇:“他做的事,全天下的百姓都看著呢。。。若我畫了押,豈不成了罪人。。。這押,我不能畫。”
那人冷笑,他湊近銘青尋的臉,勾唇道:“我看你還能撐到幾時?”
他從一旁的燒得猩紅的煤火裡拿出一根烙鐵,鮮豔的火花茲茲燃燒,他抬起銘青尋的下巴,惡毒地問:“銘大人,我捨不得毀了你這張臉。可如果你不配合,這刑罰,你定是逃不了。”
銘青尋平靜地與他對視,半晌,他將頭抬得更高,露出傷痕累累的脖頸。
“逃不了。。。便不逃。”
話音剛落,烙鐵便烙上了他的手背。
“阿——!!!!”
銘青尋只感覺心臟都快被自己吐出來,他痛苦崩潰地大叫,手上的疼痛比用針尖插入指間錐心瀝血百倍。全身的冷汗包裹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