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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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惜弱見到兒子自然是高興的,完顏康坐下了,挾了只湯包到他面前的碟子裡,挑破一個小口,散著熱氣:“裡頭湯熱,小心點吃。”
完顏康悶頭啃了半個包子,包惜弱一直照顧著他吃飯,眼睛裡全是慈祥。完顏康擦擦嘴:“媽,你怎麼不吃?”包惜弱笑笑,舀了勺人參粥送進嘴裡。完顏康仔細回憶,覺得母子倆一同用餐倒也溫馨,一家三口吃飯,也沒見包惜弱有什麼不樂意的地方。
這就令完顏康費解了。說她對亡夫有意,她竟能讓獨生子管旁人親親熱熱叫了十幾年的爹、跟了旁人的姓。說她對亡夫無情,卻又不管不顧,任性住著破屋懷念前夫。說她是明白人,宋人女子北國為妃,安安靜靜過了十幾年,怎麼看都不是那麼和諧。說她糊塗,以她之出身,還能大著肚子進府做到王妃活到兒子長大。渾身寫滿了不科學,一定是給導演塞了紅包,硬改了劇本兒加戲!不然放電視劇裡她都活不過十五分鐘!
一頓飯吃完,包惜弱小心地問:“康兒,昨天跟你說的事情?”完顏洪烈講事緩則圓,包惜弱深以為然,卻又深感憂慮。雖然已經搞不明白兒子的小腦瓜裡在想些什麼了,她卻知道兒子心志堅定,決定了的事情是極難更改的。偏偏這一件事情又極為要緊,忍不住便問了一句。
完顏康是打定主意不與這些邏輯駕了躥天猴的人廝混的,完顏洪烈那裡還要有些猶豫,丘處機與楊鐵心卻是第一時間就有了預案的——爺不陪你們玩了!當下不顧包惜弱滿眼殷切,斬釘截鐵地道:“不。”
包惜弱憂愁道:“你還小,不知道的,那位丘道長,唉,你還是認了吧,也不會有什麼壞處的。”
完顏康目光微冷:“媽,你為什麼非要拜那個道士做師父?平白無故的,我要個師父幹嘛?”
包惜弱顯是有備而來:“你前幾天不是還說的嗎?要個師父學武藝,現在有師父了,怎麼又不要了呢?”
“我就不想要。不投緣。”
憑你有千般機巧,我自巋然不動,完顏康打定主意,不管包惜弱講什麼,只要不講牛家村往事,就只有一個答案:“不!”哪怕講了,也只有一個答案:“不!”
包惜弱大急:“這可怎麼好?”
完顏康將手絹往桌上一按,起身:“媽,這些你就別管了,我送你去後面。”
包惜弱嘆道:“你不知道這位丘道長。”
聽她屢次提及丘處機,完顏康心頭忽然一動。或許,並不是給導演塞了紅包,而是其實並沒有那麼傻。生存的小聰明是盡有的,卻扛不過禮教迫又懾於武力。完顏康甚至懷疑,包惜弱日後自殺,是真心想死還是不得不死?逼死她的,真的只有完顏洪烈的追兵嗎?跟完顏洪烈過的這十八年,在她心裡又算什麼?這是一個活得黏黏乎乎的人。
完顏康道:“有事,讓他自己跟我談。”
包惜弱愕然,急道:“不,你不知道,丘道長的脾氣很爆的,你一個小孩子不要跟他爭論啦。”
完顏康不再跟她多講,她這想法,一時半會兒是擰不回來了。只說一句:“媽,你不欠他什麼,我更不欠他的。”便將包惜弱送到了小屋裡。包惜弱看到牆上的鐵槍,又是一陣心酸,撫弄良久,完顏康在一旁靜靜看著。
包惜弱放下鐵槍,問兒子:“你今天不要讀書麼?”完顏康笑笑:“莫名其妙要多個師父,我心裡煩,不去了,多一天少一天的,也不至於聽不懂。”包惜弱還是擔心,完顏康知道眼下跟她說不清楚,忽地問道:“媽,這屋子又破又小,牆單壁薄,你怎麼喜歡在這裡呢?”
包惜弱幽幽地道:“你還小不懂的。”
完顏康踏上一步,看那桌上的鐵槍上面鐫著四個字“鐵心楊氏”,指著問包惜弱:“媽,這個楊鐵心是誰?”包惜弱果是一絲口風也不透,並不告訴他楊鐵心乃是他生父。完顏康目瞪口呆,他自詡聰明,眼下是真猜不著這女人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了。
欲待逼問,只見包惜弱眼圈兒微紅,一臉的羞愧,隱約是個要哭的模樣,一時束手束腳,連舌頭都像被人捆住了一般,再問不出來。只得說:“媽,你別哭,我不問啦。我去溫習功課。什麼和尚道士的事兒,不要再提了,我不要奇怪的師父。”
語罷,落荒而逃。
回來也不去溫書,只拿著竹劍將靶子劈得草屑亂飛,心裡憋屈極了。
包惜弱不能說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卻也盡其所能給兒子提供了一個她所能提供的優渥環境。完顏康覺得,自己不能對一個被獻祭在忠義祭壇上的人牲,要求再多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