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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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笑了起來,一如既往的乾淨澄澈,“我還記得你許的願望是當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沒想到長大後,盡是為了我和皇兄操碎了心。”
鮮血不停地吐出來,白之年抑制住呻吟的慾望,勉強地移動身子,靠在輪椅上,長髮垂落,露出清俊消瘦的側臉,低低的聲音好似嘆息:“國和民自然包括了您和皇上,我到底是實現了願望,想來那宮女也不是哄著小孩玩的。對了,皇子記得您自己的願望嗎?”
“當然記得。”百里言往後靠,手摸索著握住了白之年的手指。後者雪白的衣襟被血染紅,脖頸垂下,是瀕死的樣子,他聽著皇子用已然褪去稚嫩的聲音說:“‘願我早日長大。’”
那時幼小的他一味地想要快點長大,這樣就能追上兄長和之年日漸加快的腳步,他不想被他們拋下,不想他們會避開自己說著悄悄話。如今長大了,願望實現了嗎?實現了吧?因為他長大了,也追上了兩人的腳步,沒有被拋下。至於悄悄話,這個皇宮已經沒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了,小時候想要知道的事情被他嚥下了肚子,令他日日夜夜作嘔。
白之年沒有說話,雙眼逐漸失去光彩,握緊皇子的手悄然失去力度。突然的,百里言探出身子,雙手使勁地抓住他的袖子,支撐著他不讓他倒下。
“之年,等皇兄回宮,我們再去一次桃花林吧?這次我想許的願望,大抵是不會實現了。”
“皇子,想、想要許什麼,願呢?”白之年拼盡最後一點力氣仰頭,白燦燦的陽光籠著皇子,朦朧了他的面容,看不清表情,興許是笑著的吧?是了,皇子變得那麼堅強了,就算沒他陪著,也能活下去。
白之年靠著輪椅的身子慢慢傾倒,倒在地上的一瞬間,一隻蒼白如紙的手攥緊了他的袖子。
陽光濃烈,清風飄拂,桃花漫天。寂靜的樹下,百里言掙扎著掉出輪椅,一步步爬向白之年的身邊,躺在地上,黑眸筆直地注視虛無的地方,面上悄然漾出淡淡的笑容,像融入了陽光。
“我想要回到小時候,之年,你說,妖精能實現我的願望嗎?”
風依舊在吹,桃花順著風飄向白得炫目的天空,夾雜著絕望的低喃,打著旋兒一直往前飄,彷彿要飄到未知的地方。
“卡。”
死寂一般的片場隨著場記板拍打的聲響依舊一片平靜,所有人沉浸在滿得能溢位來的憂傷中,太奇怪了,明明顧今爵沒有哭,明明是笑著的,他們為什麼會覺得心裡堵得慌?恨不得自己能替那個孩子哭出來,恨不得那個孩子能撤掉笑容,痛快地哭出來,那樣淺淺笑著的模樣,是無法言說的悲傷。
能帶觀眾入戲的演員,是一個合格的演員;能令觀眾穿過時空,仿若深入其境的演員,是一個無可挑剔的演員。顧今爵正是如此,他憑著劇本上幾句臺詞揣摩出當時的百里言的心境,且用了一種唯美至極,又極盡憂傷的方式演繹出來。這一幕,別說是旁觀的人了,衛瀏同樣震驚非常,隨後釋然地揮揮手,語氣少見的帶上滿意:“這條過,準備一下,開始下一場。”
衛瀏認真地重新看了一遍回放,編劇沒有對原著進行多大的改動,白之年的死亡場景原封不動地搬上了劇本,場景的描述簡而言之,只有大段大段的臺詞。想來顧今爵是下了功夫去讀了原著,這才能精準地進入角色,用自己的理解去表達出來,因此成為了完整的,活生生的百里言。
心下對於顧今爵的欣賞再度加深,衛瀏示意起身往這邊走的師兄弟倆看一下這一幕鏡頭。蘇承是閉著眼的,當時感覺到有帶著牛奶味的溫熱軀體靠近自己,頓時整個人都沒在狀態裡了,只顧著閉眼裝死,專注地嗅著師弟的氣息。
現在仔細一看,師弟的演繹無疑驚豔了全場,捨棄了能打動觀眾的痛哭,用獨特的想法演出了百里言的絕望,惆悵,和對於未來的悲慟。顧今爵成功地將所有人帶入了畫面中,他們久久無法自拔。
看完之後,衛瀏先是破天荒地表揚了顧今爵幾句,繼而說:“蘇承,你的戲份全部拍完了,酒店的房間我明天派人退掉。”
蘇承眉峰微動,頷首恩了一聲。想到以後不能蹭到師弟的房間去,他的心底莫名覺得好不爽,再想到沒自己陪師弟一起在劇組,要是有誰接近他,自己都不知道,比如之前那個秋長安一樣,他又是一陣不爽。
今天顧今爵的戲份也到此結束,衛瀏考慮到最近進度確實太趕,沒有給他加夜戲。於是他抱著妹妹坐得稍遠,接過陳二霍遞來的水杯,慢吞吞地喝水,等著林深來接。
蘇承看了眼時間,又打發了幾個想要攀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