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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想過,以後也許會與這個可愛的女孩攜手,選擇她作為自己的伴侶,然而,當桃花谷中再次見到那人時,他卻知道自己的選擇只會是那個曾經叫作香雪海的少女,沒有猶豫,沒有遲疑。
想到這裡,師映川的心情有些不能平靜,他下地取了紙筆,皺眉思索著,給那人寫信,他知道皇皇碧鳥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只是,一想到另一個人當年站在花海之間向他燦爛微笑的樣子,那純淨的眼神,師映川就仍然能夠記起當時的驚豔溫暖之感,那種感覺有如箭矢一般,直接刺中了心口,就此不能忘懷。
伴隨著這樣的複雜心情,師映川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大篇的文字,但停筆之後,卻又猶豫了起來,他想了想,忽然哂笑一聲,把信紙一揉,丟進了紙簍裡,他現在與方梳碧根本沒有什麼交集,貿貿然地寫信送去,也未免太莽撞了些。
“香雪海,真沒想到居然還能夠再見到你……”師映川輕嘆一聲,心中感慨萬千,而此時在大光明峰紫竹林外的一處湖上,一條青色巨蛇小半個身子露出水面,那鱗甲依稀有金鐵堅寒之感,幽深的蛇睛似乎是兩口不見底的漩渦,簡直要把人的靈魂也吸了進去,一道白衣飄飄的修長人影立在磨盤大的蛇頭上,在靜寂的夜裡顯得尤其詭秘。
漆黑的虛空夜幕下,繁星散佈,疏密有致,向大地傾注絲絲淡薄的清輝,巨蛇的身體往往一晃,頓時就激起了一層小小的碎浪,使得湖水泛出青色的微弱光波,十分好看,紀妖師長睫狹目,意態幽冷,卻看著遠處某個方向道:“……這麼多年了,你莫非還在想著那個女人?所以一直對我如此,是也不是?”
明月懸天,水中倒映著顫巍巍的月影,紀妖師說話間,最後幾字已是聲色俱厲,看著遠處有人邁步向這邊行來,就在這夜色中,目光緊凝不動地看著那出現的身影,那人緩緩踏水而來,凌波獨行,颯然若仙,腳下明明是無可憑依的水面,卻彷彿完全足以支撐他的重量一般,猶如平坦的地面,周圍的清風吹著衣衫,好象周身有云氣託舉也似,幾乎乘風而去,男子神情平淡,自內而外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疏離之氣,他如履平地一般行走在水上,道:“……我對她,從未有過男女之心,對你,對任何人,也是如此。”
這聲音低沉悅耳,非常富有磁性,紀妖師站在蛇頭上,看著男子那彷彿對萬事萬物都毫不在意的目光,忽然間就長笑起來,周圍的湖水隨聲微微激盪,他笑了片刻,猛地一甩大袖,喝道:“好一個無情無心連江樓!”說罷,卻又沉默下去,冷月清輝下,只見湖面水波流動,粼粼如銀,而連江樓就這麼靜靜立在水面上,腳下沒有任何借力之物,身體也不曾移動,就好象站在平地上一般,由此可見,此人的功力已達到了何等駭人的地步。
紀妖師沉默了半晌,語氣忽地卻又緩和了許多,道:“我紀妖師畢生求而不得之事,唯有你罷了。”他似有若無地喟嘆一聲,嘆聲未絕,目光已在連江樓面上一掃,負手冷哼道:“總而言之,你我就這樣耗著便是,連江樓,你這一生都別想擺脫我紀妖師。”
他說著,眼中閃過幽幽戾色:“……而且,我尚有一事要問你,師映川那小鬼,可是與你有關?我已查過,那小子當年被你派白緣從大宛鎮接回斷法宗,當時他正好四歲,而向前再推四年,正是那女人叛出燕家被人圍堵的時候,恰恰就在那時,你居然親自下山,也就是在那之後不久,有人抱著一個剛生下來的小娃到了大宛鎮,找人收養……”
紀妖師頓一頓,眼色冰冷:“連江樓,那小鬼頭兒……可是你的兒子?”
當年那個風雪之夜,在場的除了燕亂雲母子之外,只有五個人,其中並沒有紀妖師,而經歷過此事的這幾人也自然不會到處宣揚什麼,因此當時發生的事情只有為數不多的人知道,連江樓聽了這話,漆黑的矗眉微微一揚,不否認也不承認,只道:“……我和他是否父子,與其他人何干?”
紀妖師嘿嘿冷笑,似乎強壓著胸中怒氣,眼中有無窮殺機暗藏其中,幾乎關不住:“我早就知道,燕亂雲那賤‘人……”連江樓雙目似睜非睜,那瞳子一如湖水般沉靜,打斷了紀妖師的話:“逝者已逝,何必口出惡言。”紀妖師見狀,怒氣愈甚,猛地大袖一甩,湖中頓時一股水柱沖天而起,炸出漫天水花:“……混帳!燕亂雲!……燕、亂、雲!”
最後一個‘雲’字從口中迸出的瞬間,湖中水聲陡然爆震,無數水柱被強勁的衝擊力激起,層層鋪開,一時間湖面上浪翻波騰,湖水激飛四濺,甚至有水線破空的尖嘯之聲,湖面轟然炸開,湖水狂暴地四散衝射,在一眨眼的工夫裡就迅速擴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