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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法宗。
一處無際蓮海形成了一個單獨的小天地,水面有淡淡白霧,這個時節本該沒有蓮花開放的,但這裡卻是例外,溫熱的水使得此處蓮花四季常開,滿眼所見,如夢如幻。
男子坐在水邊,看著那或紅或白的蓮花,前時紀妖師於集寶樓向師映川強索《怯顏圖》的訊息早已傳回了大光明峰,只不過當時男子閉關未出,無人敢於打擾,所以並不知道這個訊息,直到今日出關之後,才聽說了這件事情。
遠處有亭臺樓榭,一陣帶著花香的風吹來,但黑色的頭髮和黑色的衣袍卻是紋絲不動,連江樓臉上看不出喜怒,神情冷漠,不知過了多久,才突然毫無預兆地開口說道:“……去告訴紀妖師,如果他再對劍子出手,那麼我會親自去弒仙山,用他山上弟子的血來洗劍。”
男子身後不遠處,幾名斷法宗弟子靜靜匍匐於地,待他說完了話,其中一人就站起身來,然後長揖一禮,這才領命退下,前往弒仙山。
連江樓又吩咐了幾件事情,便讓其餘那幾人都退下了,至於他自己,則依舊坐在水畔,周圍有三五個伺候的童子,半晌,遠處響起腳步聲,有人道:“……蓮座,劍子回來了。”
連江樓依舊不動,那人稟報之後便悄無聲息地退下,周圍一片濃郁的花香,大約一頓飯的工夫之後,忽然只聽一陣笑聲從頭頂半空中傳來,一個清脆稚氣的聲音道:“師尊,我可想死你啦!”隨即一聲雕唳,白雕一掠而過,一個身影在距離地面三四丈時從雕背上直接跳下,正落到連江樓幾步之外,師映川青衣黑靴,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笑眯眯地道:“師尊,這些日子不見,你可是越來越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了啊。”
師映川上前幾步,嘿嘿笑著蹭在連江樓身邊坐下,忽閃著亮晶晶的眼睛一臉單純模樣:“師尊,你想我了沒有?我可是很想你呀,徒兒對師尊的思念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不遠處那幾個伺候的童子聽著這些,全部都默契地雙手攏袖,面無表情地抬頭望向天空,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完全忽略身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
容貌神逸的男子皺了皺眉,臉上那原本極淡的表情略濃了幾分,打斷了徒弟滔滔不絕的親熱馬屁,道:“你與紀妖師離開集寶樓之後,他可曾傷到了你?”師映川一聽,先是搖了搖頭表示沒事,然後立刻添油加醋地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末了,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家師父,拽著男子的衣袖道:“師尊,紀妖師他以大欺小,若不是我機靈,提前把畫藏了起來,只怕就被他搶去毀了,幸好有人幫忙攔著,不然我跑都跑不掉……”
師映川絮絮叨叨地訴苦告狀,直到把胸中的鬱結之氣都倒了出來,這才神色一正,忽然苦笑幾聲,老老實實地道:“師尊,我這次不是自己回來的,還有一個人跟著我一起回山。”他臉上的表情端正起來,將自己與季玄嬰之間的荒唐事都一五一十地說了。
一時四下寂靜,連江樓面上神情隱隱有些古怪,而且並不像是因為此事而致,似乎是為了別的什麼,沉聲道:“季玄嬰……”師映川察覺到了男人的異樣,不禁詫異道:“師尊,怎麼了?”連江樓拂袖起身,淡漠如水的臉孔面無表情,只是眉眼微微皺了一絲,道:“無事。”師映川也跟著站起來,師徒兩人便沿著蓮海慢慢走著,連江樓負手徐步,淡淡道:“……好在你先前已凝真抱元,否則沈太滄如此行事,令你破了元陽,便是壞了你日後在武道修行上的前程,我又豈能與他善罷甘休。”
兩人正說著,忽然有人來報:“萬劍山有客來訪。”師映川一聽,頓時眉頭一跳,他知道既然能被人通報到連江樓面前,就說明來人的身份必然非凡,不然又豈能踏足大光明峰?而來者又是萬劍山之人,那麼極有可能就是那奉劍大司座沈太滄,此人既然來此,想必應該是為了……思及至此,師映川便看向身旁的連江樓,但見連江樓神色如常,只道:“去前殿。”
半盞茶的工夫之後,師徒二人已是身在一處大殿,師映川侍立在側,連江樓則是坐在墨玉製成的寶座上,須臾,殿外有人走近,因為是逆光的原因,師映川便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那步入殿內之人,他的視線凝聚起來,頓時神色就變了變,顯然有些意外。
這人並不是預料中的沈太滄,那是眉眼輪廓精美得不可思議的一個男子,藍衣玉冠,唇若施脂,他走來之際,一路都變得景色旖旎,彷彿千樹萬樹的花都開了,麗色盎然,然而一雙細長的烏眉卻透著颯颯英傲之氣,半點不見嫵媚柔弱的情態,眉心位置赫然一點殷紅,正是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