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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驀地大喝一聲,從懷裡扯出一隻扁平的小木盒,一把捏碎,露出了裡面一串晶瑩剔透的白色珠子,正是當年藏無真給他的寒心玉,這手串一入手,立刻就是清涼透骨,令人神志為之一清,與此同時,無數畫面在師映川腦海中閃過,最後定格在那混亂一夜季玄嬰蒼白頹然的臉上。
師映川終於恍然大悟!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明白過來這些日子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宛若一夢方醒,自己面對季玄嬰時的心虛退縮,種種低伏尷尬,也許有一部分確實出自真心,可是以他的性情,卻不應該是這樣的!師映川忽然腦中一片清明,這些日子以來的一幕幕就彷彿電光火石一般,從眼前閃過,到最後盡數斂沒,唯覺掌心裡的寒心玉清涼無比,將一直存在的一層迷霧徹底扯開,此時師映川已經完全明白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在前段時間才凝真抱元,境界不曾穩固,而在那不久之後,卻與季玄嬰陰錯陽差有了交集,就此結下了心障,連江樓早已告誡過他,凝真抱元之後的一段時間裡乃是心神容易動盪的時期,而偏偏卻遇見了季玄嬰,因此產生心障,並且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他的想法和行為,而他自己卻無所知覺!
“原來如此……”師映川的身子輕輕一顫,他深吸一口氣,整個人從內到外好象有哪裡不一樣了,但細細看去,卻又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師映川握緊了手裡的寒心玉手串,此寶帶在身上使人不畏酷暑,尤其打坐之際可令人安神靜心,只是現在的季節並無必要用此物驅熱,相反自己若帶在身上,還會讓身旁之人也感覺到涼意,在尚不溫暖的春天裡顯然並不合適,不過師映川一向很喜歡此物,於是就將其裝在匣子裡帶著,隔絕了珠子散發出的涼意,想不到眼下卻是幸虧了這件寶物,才讓他從方才幾乎走火入魔的形勢中清醒過來。
此時季玄嬰目光灼灼,卻不是心驚於剛才師映川突如其來的異狀,而是敏銳地察覺到了此刻少年身上那種微妙的變化,雖然他一時間判斷不出究竟是什麼,但對方卻顯然有哪裡不同了,至於到底是哪裡不同,他卻是說不上來,但依然可以感覺到兩人之間方才那種微妙詭異的氣氛已經徹底消失。
師映川卻是忽然一笑,他解下束髮的細繩,將手珠給串了起來,掛在脖子上,用衣裳掩住,這時他雙眉斜飛,眸光閃動間似乎有什麼神采在交錯,面上流露出一絲明悟,師映川感覺到體內生機勃勃的真氣,不禁露出笑容,知道自己修為上升,雙眸不禁煥發出異樣的神采,他微微一笑,向著季玄嬰看去,目光清透無比,道:“……我現在是要回斷法宗,季公子是也要一起去麼?”
季玄嬰察覺到了少年整個人的細微變化,他眼中似有淡光流轉,忽然間雙瞳熠熠一閃,彷彿明白了什麼,神色間就有了一絲變化,道:“……劍子修為精進,恭喜。”師映川微微一笑,抬起頭來,表情溫和之中,偏又有一股使人不敢輕侮的悠然之氣,道:“原來這些日子我是有了心障,如今才醒悟過來……”他看向季玄嬰的腹部:“季公子,既然你早已確定會留下這個孩子,那麼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它另一個父親,我雖然不答應你的婚事,年紀也還有些小,但該承擔起來的的職責我還是知道的,如果你要跟我一起回宗,那麼也可以,而且在這個孩子未出生之前我會盡量照顧你,等到日後孩子出生了,你如果願意給我,我會盡心撫養,總而言之,這是我們兩個人的責任,我不會逃避推脫。”
季玄嬰原本有些淡然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他聽著師映川不徐不疾、卻隱隱帶著暢然通達的話語,便看了對方一眼,一雙清光粼粼的眼睛逐漸幽深,眸子深處彷彿埋藏著什麼,目光似乎有著能夠穿透靈魂的力量,半晌,季玄嬰忽然嘴角微扯,他一字一句地淡然道:“……我一向只是專心修行,但是那天之後,我心裡就存了阻絆,礙我心境,等到得知有了這個孩子的訊息,更是壞了我的道心,到最後,這件事情已經成為了我心裡的魔障。”
季玄嬰的語調無比認真,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師映川:“……而你,就是魔障的源頭。”
師映川一怔,緊接著,他卻是笑了起來,哈哈大笑:“原來如此。季公子,原來除了以前你說過的那些原因之外,還有這樣一個因素……你要用我來打磨道心?”
“不錯。”季玄嬰周身上下突然湧出淡淡的劍氣,整個人瞬間宛若一柄絕世寶劍,雖未出鞘,卻已經是不可逼視,再也難以掩蓋風采,那是一種猶如雲端傲雁,凌寒修竹一樣的氣質,他看著師映川,說道:“你既是我心中魔障的源頭,那麼我便反過來用你打磨道心。”師映川搖頭而笑:“季公子……好罷,我也不勸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