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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打殺了就是。
此時在另一個地方,左優曇站在一棵大樹旁,面具掩去了他臉上所有能夠洩露心中情緒的表情,而在他幾步之外,一個身穿華服,容貌微顯陰柔的中年男子正負手而立,他的身量很高,纖薄的眉宇之間透著一股子陰沉肅殺之氣,細長的雙目微微眯著,白皙的面孔上沒蓄鬚,這令他更是多了三分隱隱的陰鬱冷沉之感,正是豫王。
周圍的空氣中流動著似有若無的肅殺,然而氣氛卻異常平靜,豫王一頭黑髮一絲不苟地束在金冠裡,神情似乎是好整以暇的樣子,細長的眼睛裡透出沉沉的目光,落在那戴著面具的年輕人身上,不由得冷冷一笑,那是居高臨下的態度,不含半分情感,忽然間毫無任何預兆地開口道:“……有些已經過去的事情,最好還是統統忘乾淨了最好,無論是多麼深刻多麼化解不開的怨仇,都不應該一直記得,一直想著,否則就是很不明智。”
豫王的聲音低沉而不失銳利,雖然距離左優曇還有幾步遠,但是這聲音卻好象是抵在耳邊響起的一樣,無論是語氣還是態度,都極為強勢,左優曇眼中精芒一凝,他緩緩側過身體,筆直看向對方的眼睛,兩道漂亮的眉毛一點一點地挑起,他死死地看著對方,即使袖中的雙拳已經攥得指節微微發白,但全身的肌肉也依舊沒有半分顫動,此時此刻,如此近距離地面對著仇人,他的心中滿是怨毒與憤恨之意,雖然他沒有直接地表現出來,但也不會以為對方會感覺不到這一點:“……王爺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兩國交戰,一向如此,魏國不是本王率軍滅掉的第一個國家,也不是最後一個,左執事要明白,這些事情本王做得多了,根本不在乎。”豫王細長的眉眼掃視過來,眼睛裡的那股濃烈煞氣一閃而逝,雖然這番話說得乾巴巴的,毫無抑揚頓挫之感,然而其中的鋒芒卻是掩蓋不住的,令人能夠再清晰不過地感受到話裡行間的那股狂妄與自信。
在這樣的強勢肅殺氣氛中,面對著一個武道強者、一個在戰場上殺人無數的血腥軍人,許多人都會戰戰兢兢地有些難以忍受,但是左優曇卻似乎完全不為所動,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在這種情況下,相信沒有幾個人能夠表現出輕鬆與豁達,而左優曇面部的肌肉也已經在面具下微微扭曲,可是即便如此,他露在面具外面的眼睛裡卻甚至沒有流露出一絲多餘的神色,只是低頭看著掌心裡一朵半殘的落花……沾滿了血的手怎麼可能洗得乾淨?這些人,這些該死的人,他們的報應在哪裡?在我這裡!只要活著,我就有報復的可能!
半晌,左優曇才終於抬起頭來,靜靜看著豫王,他突然覺得自己整個人就好象被泡在了濃濁的鮮血當中,那種感覺噁心得令五臟腑都劇烈蠕動起來,然而他仍然控制著這種強烈的嘔吐感,平靜無比地說道:“……王爺果然心狠手辣,果然威勢赫赫。”
左優曇說這些話的時候,他雖然看的是豫王,但在他眼前晃動著的卻是許多張曾經熟悉而現在已經有些模糊了的面孔,走馬燈一般地在他眼前閃過,這時豫王聞言卻不惱怒,只是揚眉一笑,哈哈笑了起來,笑聲不大,但樹上的淡粉色小花卻紛紛落了下來,只是如此一來,豫王那對原本就細長的眼睛就顯得更細了,給人的感覺也更陰沉,他眼中的精芒直刺左優曇,面無表情,聲音微寒地說道:“那又如何?左執事,本王不是你能動得了的,即使你現在是斷法宗弟子,白虹宮的人……本王可以告訴你一個道理,一個人生在這世上,最應該學會的一件事情就是妥協,小人物之間要妥協,大人物之間也要互相妥協。”
左優曇明明是憤怒,兩道精緻的眉毛也好象豎成了兩把冰寒鋒利無比的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是終於笑了起來,他望著那容貌陰柔的中年男子,說道:“我能感覺到王爺想殺我,但是,你不敢。”說罷,左優曇輕輕眯起了一雙漂亮的眼睛,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稍微平靜下來,因為這麼多年以來,左優曇早已從生活當中自己體會到了一個道理:當你面對著一件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一道暫時無法解開的難題時,一味的憤怒暴躁乃至衝動不理智,這些統統都是不可取的,都只是懦弱無能的人才會做出的行為。
豫王冷漠犀利的眉頭一跳,但除此之外,他並沒有其他的動作,只是冷笑道:“不錯,本王不能動你,因為你是白虹宮的人,本王總要對劍子保持足夠的敬意才是,只不過……”
豫王的聲音忽然充滿了嘲弄與諷刺,以及深深的輕蔑,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去掩飾這種不屑,只淡淡說道:“只不過如果不是跟在劍子身邊,陰錯陽差成為白虹宮裡的一員,受劍子庇護,那麼你以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