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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嘴唇血紅,狹長的眼眸散發出無盡的犀利氣息,不過這非但無損他的容貌,反而格外流露出幾分別樣的韻味,澹臺道齊看著水中那張光潔的臉,烏黑的頭髮,忽然間就有些恍惚,他想起從前的那些時光,每日裡除了修行以外就是跟藏無真在一起,兩人互相交流修行上的心得,或者下棋作畫,賞花觀月,那真的是非常美妙的日子,他前幾十年裡封閉的所有感情和熱情似乎都因為藏無真而甦醒了,他澹臺道齊會為了那個人的每一個笑容而心跳加速,會為了對方的每一句情話而思緒如火,也會為了彼此之間每一次的親密接觸而身心俱醉……
清涼的溪水撲在臉上,讓頭腦驀然清醒過來,澹臺道齊看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微微眯起眼睛,方才回憶起來的那些美好統統蕩然無存,在捨身崖被囚禁的這些年裡,他每時每刻都在憤恨,他甚至恨藏無真為什麼不肯將這一場欺騙繼續下去,滿足自己希望與對方永遠在一起的願望……如果那真的只是一場欺騙,一場人為製造的美夢的話,那麼,我情願永遠不要醒來!
多少愛,多少恨。澹臺道齊深深沉默了片刻,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否則連他自己也不敢保證,如果就這樣釋放出所有被壓抑的情感的話,自己究竟會不會被如此強烈如風暴一般的龐大沖動生生逼得瘋狂起來,記憶中那些對藏無真的愛慕,注視著對方睡顏時的心動與溫柔,這些統統都是強烈的執念,哪怕隔了這麼多年,也沒有半點褪色,其實他早就已經發現了,自己對藏無真的感情在很久以前就深入血肉,深入骨髓,哪怕他恨極之時想要將藏無真斃於劍下,卻也仍然還是深愛著對方的,有多恨,就有多愛,這些都是他早就明白的答案。
此時一旁的師映川已經將傷勢都處理妥當,轉頭去看幾步外的澹臺道齊,這個青衣散發的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看著溪水,晶瑩的水珠正從那白皙的面孔上滑落,從側面看去,紅若塗血的薄唇被水弄得溼潤起來,令人看了不免有些隱隱的異樣之感,師映川看著男子明顯是在出神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倒是對對方並沒有多少怨恨的感覺,從連江樓那裡聽來的故事當中,師映川覺得此刻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一個悲劇性的人物,當年何等驚才絕豔,風采昭然,是名震天下的一代劍聖,聲名如日中天,卻終究因為情之一字勘不破,放不開,孤身前往大光明峰質問昔日愛侶,就此一朝銷聲匿跡。
這時男子突然毫無預兆地轉頭看來,一時間兩人四目交投,師映川微微一驚,如此正面與這個人相對,令師映川有些措手不及,還沒等他來得及有什麼具體的反應,澹臺道齊已經忽地開口低笑,笑聲不絕,他笑著,似乎是在宣洩,又似乎是在嘲笑著什麼,師映川怔怔地看著男子,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更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澹臺道齊卻並不理會他,只自顧自地笑著,一時笑罷,這才重新恢復了先前的表情,整個人平靜下來,他看了師映川一眼,道:“……你可知道藏無真如今身在何處?”
☆、八十三、師徒
澹臺道齊問師映川道:“……你可知道藏無真如今身在何處?”師映川當然不會說實話,面對著師祖曾經的情人,對方顯然是恨極了師祖,若是自己透露了藏無真的潛修之處,澹臺道齊必定會立刻前往,到時候只怕不知道會是一番什麼樣的場景,也許會不可收拾,師映川身為藏無真的徒孫,自然不願意發生這樣的事情,於是只努力定了定神,不讓自己真實的心思有半分洩露,說道:“……師祖當年傳位於我師父之後,就離開宗門外出潛修,沒有回來過,具體在什麼地方我並不知道,只有我師父一個人清楚。”
澹臺道齊聽了,似乎沒有什麼反應,臉上的神情更是沒有絲毫被撼動的痕跡,只是將目光望向別處,就好象那裡有什麼東西在阻擋著他的視線一樣,也或者是在思考著什麼,師映川見狀,爬身起來,有點想說什麼的衝動,但話到嘴邊,便想到了一些事,又立刻把話頭給嚥了下去……面對著這個男人,哪怕自己有舌燦蓮花的本事,也統統都是徒勞的。
想到這裡,師映川便低下了頭,再看不到澹臺道齊的臉色如何,只是看著自己被包紮起來的右手,心中暗暗轉著念頭,他當然想要脫身,但理智卻告訴他這種可能性實在是無限接近於零,與其想要在一位大宗師眼皮子底下溜走,還不如祈禱突然出現什麼奇蹟,比如自己的師父從天而降把自己救走更靠譜一些。
就這樣過了小半盞茶的時間,澹臺道齊才忽然收回了目光,他轉臉看向師映川,削眉微挑,反而顯得更俊朗一些,道:“……你師父跟你說過我與藏無真的事情?”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