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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有些茫然,在這一瞬他看到的是當年國破家亡的場景,漆黑的雙眸一時清明,一時迷茫,思緒也有些混亂,就在這時,身旁有聲音傳來:“……想到從前的事了?”
左優曇的眼神陡然清醒過來,但雖然方才僅僅是短暫的那麼一瞬間,可許多埋藏的記憶卻已經在他心中閃電般劃過,他淡然一笑,對著聲音的來源說道:“是啊,這裡讓我想到曾經魏國的皇城,當然,魏國只是一個小國,皇城也比不得搖光城這般雄偉壯麗。”
師映川點點頭:“有些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朝代更替興亡這一類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我們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讓自己過得更好。”他頓一頓,看向左優曇那張被面具遮擋的臉:“這次是你主動要求隨我同行,那麼你就要學會剋制自己的情緒,不要造成任何計劃之外的麻煩,你現在是我斷法宗之人,早已不是魏國太子,這一點我希望你要謹記。”
那些記憶深處的往事翻湧上來,又被剋制著像泡沫一樣被立刻掐滅,左優曇微微點頭,神態自若:“是,我明白。”師映川也不多話,策馬便帶頭向城門方向而去。
一行人並沒有大張旗鼓,而是直接來到了容王府,很快,訊息通傳進去,沒等多長時間,大門忽然吱呀開啟,一身王服的晏勾辰帶人迎了出來,晏勾辰面帶微笑,語氣親切道:“自上次集寶樓一聚之後,劍子別來無恙?”師映川亦道:“王爺安好?”
說話間師映川注意到晏勾辰身旁站著一個金冠華服的小小少年,大概有十歲的模樣,一張清秀的面孔雖然稚氣猶存,然而一雙眼睛卻沒有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有的天真,正將目光落在他身上,似在打量,又似是估量,同時恰倒好處地露出了些許禮貌的神色,師映川看一眼那張隱約有些印象的臉,心中有數:這應該就是當年那個九皇子,晏狄童了。
這九皇子顯然也感覺到了師映川的目光,這時正好兩人視線交匯,師映川眼中精芒一閃,同時微微地笑了一下,晏狄童見狀,似乎略略一驚,就有些忙不迭地移開了目光,師映川見此情景,心中不禁輕哂……果然,再怎麼精明伶俐,畢竟也還是個孩子。
師映川與晏勾辰兩人彼此寒暄幾句之後,便進了王府,分賓主坐了,師映川也不說什麼客套話,開門見山:“不知白蓮壇眼下傷勢如何了?”他面色沉靜如水,從臉上看不出半點端倪,語氣也淡淡的,晏勾辰一頓,也就是瞬間的停頓,師映川已經話鋒忽地一轉,道:“我奉師命來此,徹查此次傷了白蓮壇之人的底細,一旦查清此事,但凡牽涉其中之人,其本人自然是要帶回斷法宗處置,且家族不可脫身其外,若有宗門,則亦不可脫身其外!”
師映川說話時面帶微笑,然而他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流露出刻骨的寒意,晏勾辰氣度自若,神情並沒有因為師映川的話而有所變化,但心中卻是深深一凜:這就是大宗門的底蘊!若是沒有這種氣魄,何以屹立傳承千年?面前之人雖然年少,然而代表的卻是斷法宗這個龐然大物,大周即便是有數的強國,在國土所轄之內是天、是地、是主宰,然而似斷法宗這樣的大宗門的威嚴,也依然不允許有任何人置疑!
師映川不輕不重地說完這番話,又把周圍掃了一眼,室內的空氣卻是忽然為之一沉,隱隱有了幾分凝滯之感,晏勾辰卻是忽然一嘆,拱手略帶苦笑道:“劍子且勿動怒,此次小王自然是不能置身事外的,當日乃是小王生辰,適逢表兄恰好路過皇城,前往姑母金山公主故居停留幾日,於是便請了表兄來府中熱鬧一二,怎知卻碰上刺客之事,若非表兄……白蓮壇及時出手相救,小王只怕是凶多吉少,只是,卻連累了白蓮壇。”
晏勾辰說話之際,一旁的晏狄童卻突然無聲地握緊了拳頭,他想起了那日的場景,在那一天,他見識到了真正的武者的力量,那種令人絕望、生命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覺,實在是讓他這樣從未接觸過真正強權強力的皇子平生第一次嚐到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滋味……而此時在這九皇子對面,也就是師映川身後,左優曇的眼睛冷澈如深秋的湖水,一眼望不到底,他看著前方那兩名大周的皇室子弟,心中不免有些難言的憤恨複雜之意,不過卻並不深,只因他畢竟也曾是皇族,明白兩國之間其實無關私人仇恨,這兩人並沒有什麼必要成為他憎恨的物件,他真正在意的乃是那日帶軍破城之人,同時也是血洗魏國皇城的罪魁禍首。
這時晏勾辰已道:“白蓮壇正在休養,劍子可要前去探望?”師映川點了點頭:“這是自然。”當下晏勾辰便親自帶著師映川來到一處極清淨雅緻的院落,讓師映川獨自一人進了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