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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來,卻也依然沒人敢貿然多看一眼,這也是董老七敢於虐待小啞巴的倚仗,他吃準了誰也不敢出來跟接啞巴的人搭話,哪怕是那個多嘴的王送滿也一樣,不會有人來戳穿有關自家的一切。
婦人奔回屋裡,忙忙地把事情說了,董老七眼皮直跳,一把將灶下的男孩拖進裡屋,然後拽過自己虎頭虎腦的兒子,囑咐道:“娃你記住,以後你就叫師映川,小名兒橫笛,千萬不敢說錯了啊,現在有人接你來了,你跟他走,以後住大房子,天天吃糖人!等大了再來看爹孃!”
那胖男孩點點頭,雖然年紀小,卻滿臉的機靈勁兒,平時心眼兒多得很,這也是董老七敢於冒名頂替的重要原因,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給兒子謀個好前程!
囑咐過了,也就把人領出去了,董老七婆娘到底捨不得兒子,跟在後面抹開了眼淚,董老七把兒子領到外面,點頭哈腰地對那門外的少年道:“公子,這就是那娃娃了……”
白緣抬眼一看,只見男孩生得白胖乾淨,身上是厚實暖和的棉襖,看起來被照顧得不錯,便點點頭,董老七見狀,一張臉更是笑得稀爛,可就在這時,一道小小的身影突然從屋內奔了出來,伴隨著嘶啞的童音:“假的!……我、是……師映川!”
這一聲喊好比晴天霹靂,把董老七打得魂飛魄散,身邊的婆娘也傻住了,手軟腳也軟,眼睜睜地看著一身破爛襖子的男孩拼命奔了過來,白緣臉色一凝,彷彿明白了什麼,他輕輕一抬手,幾道勁氣彈出,董老七一家三口便頓時軟倒在地,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白緣素衣淡容,看向氣喘吁吁的男孩:“你是師映川?”
“我……是師映……川……”隱忍四年,今日終於第一次開口,男孩的聲音不免有些嘶啞,口齒不靈,旁邊董老七麵皮哆嗦著,褲襠裡已溼了一片,傳出陣陣尿臊氣,他不明白,這不是個傻子嗎?不是天生的一個啞巴嗎?董老七勉強睜大了眼睛看那蓬頭垢面的男孩,突然間第一次認清了這個四年來任他打罵的小啞巴,渾身頓時直冒寒氣——這小崽子,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機!
白緣眼見如此,略一思忖便大致明白了這其中的種種隱情,他看也不看董老七全家一眼,只對男孩道:“奉蓮座之命,帶你回斷法宗……師映川,你可願意跟我走?”
“我願……意的。”苦澀若斯,鄭重若斯,整整四年,等的就是這一天。
男孩說話的時候已經逐漸順暢起來,重複著:“我願意的。”他平靜地應著,手卻在微微顫抖,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啊,只因為不甘一生如此,只因為等著那一點希望不肯離去,所以寧可忍受著這樣打罵成為家常便飯的日子也不逃走,等待著,蟄伏著,現在,終於等到了。
白緣朝男孩點點頭:“跟我走罷。”他說著,抬手斬出一道劍氣,然後便轉身向馬車而去,並不回頭,身後董老七一家三口就這麼輕輕鬆鬆地被斬殺當場,男孩腳步一頓,隨即神色平靜,快步追了上去,駕車的車伕一甩鞭子,馬車便快速向前,很快離開了男孩生活了四年的大宛鎮,把過往的一切統統拋在身後。
☆、三、斷法宗
馬車一直走,白天也走夜晚也走,只在打尖的時候才會揀個酒樓飯鋪之類的地方暫時停一停,買些吃食,這樣走了大半個月,換了四次馬,途中師映川一直都呆在車廂裡,偶爾聽白緣講點斷法宗內的事情,說些規矩,但關於那位蓮座,卻是半句也不對他提的。
常雲山脈東臨七星海,連綿近千里,橫絕大地,有虎踞龍盤之勢,於地平線上現露崢嶸,此處奇峰峻嶺不絕,說不盡地氣勢雄渾,正是斷法宗的山門所在,各大峰比鄰相距少則一二十里,多則數十近百里,東部一座奇峰拔地而起,幾乎高聳入雲,飄渺難測,巍巍之勢彷彿直插雲端,有若一柄巨劍,獨峰高絕,令人一望之下,油然生出敬畏之心,遠遠望去,幾疑是人間洞天。
——踏波峰頂間,舉手捫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馬車沿著一條羊腸小道九轉七回,終於來到山腳,一身素衣的白緣下了車,道:“下來罷,我們走上去。”
車廂內有人答應一聲,一個穿著嶄新棉襖的小小身影從裡面出來,師映川面色黑黃,戴著棉帽,這大半個月來他總算是長了些肉,兩頰不再像先前那樣凹陷,但依舊還是瘦瘦乾乾的,他仰頭望著眼前那一派雄奇風光,但見萬里晴空之中,峰巔雲海滔滔,心中在驚歎之餘,又是酸楚不已,過往種種不甘不平之意終於在這一刻化為無窮渴望,匯聚心頭,且愈演愈烈,白緣見他一張小臉上神情變幻,倒也不以為意,招手道:“……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