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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得很聰明,現在已經能辨別一些事情了,此時又是驚訝又是好奇地看著師映川,猶豫了一下,忽然就小聲道:“爹爹……”
師映川的心重重跳了幾下,他分辨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但他能夠感覺到季玄嬰懷裡這個孩子在冥冥之中與自己有一種奇妙的聯絡,難道這就是血緣麼?他來不及多想,雙手已經伸了出去,想要去抱季平琰,季平琰一向都不喜歡陌生人抱他,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本能地並不排斥師映川的接觸,而季玄嬰什麼也沒說,只是從容地將男孩送進了師映川的懷裡,讓這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的兩個人之間再無任何阻隔。
……這是我的兒子!一瞬間這個念頭就好似春苗破土而出,眨眼就長成了參天大樹,師映川把那小小軟軟的身體抱個滿懷,他貪婪地汲取著孩子身上那奶香似的氣息,情不自禁地閉了閉眼,藉此壓住從心底深處滾滾而起的巨浪,等到再次睜開雙目之際,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這是我的兒子,是我和他的骨肉啊!
季玄嬰的神情倒是出奇地平靜恬淡,但若仔細看他的眼睛,就會發現那黑白分明之中正有什麼東西在一絲一絲地漸漸擴散開來,兩年後的今天,他身姿筆挺,風華如昔,眉目間的清絕之意卻越發明顯,此刻他看著師映川抱著季平琰,嘴角便幾不可覺地微微牽起,那臉上神情雖仍是淡淡的,但眼中的慈愛卻是不能完全掩飾住,他伸手輕撫著男孩的頭髮,對師映川道:“他長得不像我,倒很像你。”青年的言語神情似乎比較輕鬆隨意,但師映川卻能聽出其中那久別重逢的喜悅,這令師映川心中忽地微微一動,彷彿就像是在心湖中投下一顆小石子,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感覺十分異樣,他抱著季平琰,暫且穩下了與兒子見面所帶來的激動之情,緩緩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季玄嬰素白修長的手掌。
大概小半個時辰之後,兩人便抱著孩子回到了不遠處的小樓,季平琰此時已經睡著了,季玄嬰將他交給了侍女,引師映川來到了一間靜室中,此時已過了正午時分,午後的陽光透過淺色紗窗把地面染出大片大片的光斑,房間裡垂著青色竹簾,床榻桌椅一應俱全,牆上掛著山水圖,一爐檀香放在窗臺上,煙霧淡淡繚繞在室中,透出幾分靜謐出塵之意,桌上則擱著一瓶新摘的鮮花,嬌豔欲滴,這時季玄嬰已在軟榻上斜斜坐了下來,倚靠著幾隻塞滿了乾燥花瓣和香草的軟墊,軟榻上還放著一卷攤開未看完的書,目光平和如鏡,投向不遠處的師映川,對方的樣子與記憶中的相比已經大為不同,幾乎已經看不到從前的痕跡,豐茂柔順的長髮紮在身後,白衣如雪,那眉眼唇鼻像是丹青國手精心描畫出來的一樣,說不出地動人。
師映川被青年這樣看著,就有些莫名地心中微波,他走了過去,卻並沒有馬上坐下來的意思,兩人的目光互相對上,彼此都是生出了一股極陌生也極親切的感覺,就好象是時光倒溯回去,眼前這番情形,與從前何其相似,一時心神恍惚間,雙方都是不發一言。
不知過了多久,師映川迎著季玄嬰略帶恍惚的目光忽然微微一笑,輕聲道:“……抱歉,這麼晚才來看你。”季玄嬰看了他一眼,相比之下,青年依然還是當年那等凝靜平淡的氣度,從容不迫,作為萬劍山最出色的年輕一輩才俊,季玄嬰自有一份獨到的氣質,此時即便面對著久別重逢的情人,也依舊沒有表現得很激動,平靜的表情維持得無懈可擊,說道:“……既然你終究會來,那麼是早還是晚,都無關緊要。”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表明了某種態度,而師映川也敏銳地把握住了這種態度,於是他的心便緩緩鬆懈下來,開始有點分不清此時自己的心情到底是輕鬆還是別的什麼,這時季玄嬰卻忽然伸出手來,抓住了師映川的右腕。
師映川倏地蜷起手指,緊接著又舒展開來,不過就在這一轉眼之間,他心中已穩定了下來,用另一隻手覆上了季玄嬰伸過來的這隻手,季玄嬰見狀,目光在師映川臉上一掃,末了,卻開口道:“映川……”
話音未落,手上忽然一使力,便將師映川扯了過來,其實以師映川的本事,怎會如此不濟,但他此刻卻任憑自己被拽了過去,跌在季玄嬰身上,頓時就聞到了一股香氣,那是與室中點的檀香完全不同的味道,幽遠清淡,若有若無,季玄嬰順勢環住師映川的身軀,一時間這個從容恬淡的年輕男子竟有些恍惚,不過他很快就清醒過來,見師映川完全沒有抗拒,只是安然待在自己懷裡,目光莫測,便微笑了一下,他也不管師映川這樣的灼灼目光,只輕聲道:“……映川這兩年獨自在外歷練,可還安好麼?”
一言一語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