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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身子竟是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就好象自己只是寄居在這副軀殼裡一樣,‘他’走向一處宮殿,身後羽扇招搖,一路有許多身穿羅衣的宮人輕移蓮步,挑著宮燈趨身跟隨,所過之處,人皆拜伏。
無數燈火將宮禁照得光明一片,月色星光點點,‘他’進入長長的走廊,摒退眾人,一直走了出去,那裡是一片動人的景緻,竹木森翠,一池蓮花靜靜開放,有一間竹屋坐落在這裡,‘他’緩步下了臺階,步入花叢,屋內點著燈,燈光將一個人影投射在窗上,有些模糊,然而就是這樣略顯模糊的身影,卻展現出一種說不出來的風姿,那人站在窗前,手裡拿著東西,似乎是一本書,披散的長髮如同流水,此刻師映川能夠很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腔中那種濃濃的愛意,‘他’站在那裡,凝望著窗上的人影,在此時,這一切的一切如此清晰,師映川感同身受,他知道自己這定然是又在做夢了,而那屋裡的人,就是蓮生。
無法言說的心情糾結在一起,使得師映川不能再保持清明的心境,他只覺得自己身處迷霧之中,他強迫自己冷靜,目光卻不可抑止地釘在窗間的身影上,一股寒意卻是侵佔了他的思維,他知道,就是這個‘他’深愛的人,在日後會親手將‘他’打入無盡的深淵,一時間,師映川竟是有些失神,不過就在這時候,‘他’卻動了,走向竹屋,推門而入,窗前站著一個白衣男子,黑髮垂身,‘他’走過去,從身後溫柔無比地將男子抱住,柔聲道:“蓮生,為什麼又與我生氣了?我說過,我是不會立什麼皇后的,現在這皇宮之內,也沒有半個嬪妃,除你之外,我不要任何人,我的床上,也只有你才可以睡……我早已發過誓的,莫非你仍是不肯信我?今日朝堂之上,那些朝臣說什麼為社稷打算,請我早日立後,為寧氏綿延子嗣,這些話他們也不是第一次提起了,不必理會就是,隨他們聒噪去罷。”
‘他’軟語款款,白衣男子卻不出聲,不知怎的,‘他’忽然就笑了,如同窺破了某個小秘密的孩子,親暱地吻了吻男子的耳後,狡黠道:“我知道了,你是在吃醋……呵呵,你也會吃醋麼?我本以為你一向對什麼都是不在意的,原來不是這樣,你原來這麼在意我……”
“……笨蛋。”白衣男子忽然開口,聲音冷冷清清,如同一抹月光落進了蓮池,‘他’卻笑得越發肆意,將男子的腰身摟得更緊:“口是心非,你一向都口是心非,我最清楚……”男子沉默,然後就說道:“笨蛋……”這一句就彷彿是在嘆息了,沉靜地將兩個字在唇齒間牽扯,道不盡的綿長,如同經歷了無數風雨之後的那種平靜,卻又帶著一抹難以言明的晦澀,與此同時,‘他’環在男子腰間的手輕輕被一隻修長的手覆住,男子淡淡道:“你說過,無論我要什麼,你都會給……你確定,你不會後悔?”‘他’笑意依舊,毫不猶豫地道:“當然,我從來都不會騙你。”男子悠悠道:“這是你說的……很好。”
這時懷擁愛人的‘他’似乎已經有些蠢蠢欲動,在男子耳際輕吻著,一面試圖去解對方的腰帶,卻不防被男子用手裡的書重重敲了一下頭:“……你又來聒噪。”這麼一打,當然不會真的痛,‘他’卻立刻‘哎呦哎呦’地痛叫起來,裝出一副可憐樣兒,埋怨道:“你又打我,這回還換成用書打我……唔,我看看,你又在瞧什麼書了?”說著,隨手抓過男子手裡薄薄的冊子一瞅,封面上五個黑字赫然在目:《太上忘情訣》!
……
師映川猛地睜開眼,心臟兀自狂跳不已,他緊抿住嘴唇,努力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他抬手按住額頭,冰涼的掌心總算給他帶來一絲清明,梳理著那混亂的心境,師映川輕輕吐出一口氣,目光一轉,發現自己正身處大日宮,與此同時,一個身影也撞進了他的視線,那人顯然察覺到他已經醒了,抬頭淡淡朝這裡投來一瞥,那眼神並不凌厲,然而卻好似一把鋒利的劍,瞬間就刺破那令師映川窒息的夢境所殘留的餘波……那是隻有連江樓才會有的眼神。
夢中的情景彷彿猶在眼前,好象烙在了腦海裡,師映川發現自己胸口隱隱作痛,那不是身體上的,分明是精神上的,痛徹心扉,並且傷口還留下不可癒合的痂……或許是因為神智已經清明,混亂的心緒也漸漸平穩下來,師映川也由此腦子越發清醒,他按住隱隱生痛的胸口,全身的寒毛忽然就豎了起來,一個念頭於電光火石之間滾過心間:不對!沒有理由的!這是我的身體,縱然我曾經就是寧天諭,可我現在明明是全新的一個人,為什麼他卻總能影響我?
思及至此,突然又想到過去十多年來的種種經歷,自己雖然因為凝華芝而先天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