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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中揮之不去。
這麼一會兒的工夫,畫舫就已經來到了眼前,白緣目光幽幽,靜靜地看著對方,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良久,他眼眸變得極為幽深,滿是緬懷,就搖頭嘆息道:“今日相見,前塵種種如同夢境一般,我已不知道究竟應該仍然稱你為‘映川’,還是應該稱一聲‘教主’。”
師映川聽完,微笑一下,卻抬頭看了看天空,溫聲說道:“今夜月色,真真動人……想當年在大光明峰上的時候,時常會與師兄在這樣的月色下,盡情飲酒笑談。”
他沒有自稱‘本座’,顯然就還是念著當初情分,也是表態,白緣心中一嘆,眼神倏地變得複雜,就說著:“既然如此,這般月色,船上又有酒,映川,上來一敘罷。”
半盞茶的工夫後,船艙內多點了幾支蠟燭,照得連角落裡都已沒有半點陰影,師映川喝了一口酒,面上忽然就露出一絲追憶之色,這酒讓人想起從前,有一種苦澀的歡樂,又或是平靜的落寞,世事如此,任誰也不可改變,他忽然笑了起來,精緻的雙眉也微微輕挑,襯著鮮紅的眼眸,極是美麗,道:“這是大光明峰的‘青蓮燒’……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喝過了。”
聽著師映川這平和恬淡的話語,白緣袖中的手指微微一顫,呼吸也頓了片刻,因為他很清楚地捕捉到了師映川在那一瞬間所流露出的情感波動,那是難以描述的落寞與感懷,白緣心中一動,就有了幾分希冀,他深吸一口氣,道:“我與鳳司座這次來……”
“師兄不必說了,我都知道。”師映川輕描淡寫地道,他為自己續上酒,這一刻,他似乎成為了整個天地的中心,有著君臨天下的氣度,他喝了一口酒,微笑起來,但即使面帶微笑,也給人一種若有若無的冷冰冰的感覺,彷彿如今在他眼裡,看任何人與事都是高高在上地俯視,這並非故意,而是經歷了無數風雨洗練,到現在本質徹底呈現的緣故,就聽他說道:“……劃江而治,這種事,大周不會接受。”
話音方落,對面鳳沉舟已開口道:“如今大周固然佔據上風,但教主不要忘了,天下戰亂多年,人口銳減,許多地方已經民生凋敝,更有甚者,一部分已成死域,瘡痍遍地,百姓對此早已厭倦,若是繼續交戰下去,到最後,即便教主一方取得最終勝利,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個大傷元氣的天下,又有何益處?不如及早停戰,也好讓百姓得以休養生息。”
“……事到如今,何必還說這樣冠冕堂皇的話。”師映川笑了起來,只是他的笑聲很冷,也很鋒利,他兩根晶瑩如玉的手指拈著酒杯,嘴角含笑,大有世間萬事捨我其誰的氣概的同時,又決不會因此而失去睿智冷靜之心,一時間師映川望著面前二人,臉色看不出有任何變化,只道:“心軟之人,不成大事,我師映川豈是悲天憫人之輩?時至今日,我豈能容得萬絕盟以此爭得喘息之機,就算天下再死億萬人,我也決不遲疑,務必要將一切抵抗之人連根拔起,我當然知道要做到這一點勢必要付出很大代價,但那又如何,萬絕盟到如今就快要到了窮途末路的境地,想要與我談條件,不知道這時,你們又有什麼足夠的本錢?”
師映川說著,臉上平靜,輕輕彈了彈晶瑩的指甲,繼續說道:“至於說到天下生靈塗炭,呵呵,我這樣的人為了自己的理想,踏過不計其數的屍骨走向前方,這是理所當然之事,作為弱者,只能因為上位者的需要而被隨時犧牲、踐踏,這是他們的宿命,也是弱者的悲哀,這隻能怪他們太弱,不強大,否則就不是這樣身不由己的命運了,這也是為什麼所有人都努力去追求力量和權勢的原因,不是麼?”
師映川冷笑說著,頓了一頓,卻又表情瞬間恢復如常,他淡淡道:“話說回來,當年趙青主為了證道,為了宗門,可以犧牲自己來誘使泰元帝走上不歸路,那麼如今,卻不知連江樓肯不肯再把自己捨出來?”
這一番話說出,白緣與鳳沉舟都是變色,兩人看著面前平靜到甚至冷酷的男子,心情說不出地複雜,尤其白緣,看著對方的表現,只覺得有些陌生,他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暴露了此時心情的不平靜,最終語氣艱澀地道:“你的意思……”師映川眼中一片沉穩,那是手握乾坤的安然寧定,反問道:“我的意思難道不是已經很明顯了麼?”眼中猩紅的顏色就像是血色的烏雲矇蔽了天空一般,佔據了整個眼瞳,男子微微而笑,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字一句都震駭人心:“……把連江樓獻出來,我要他身穿女子嫁衣,不得動用輕身功夫,一路憑雙腳走來搖光城,來到我面前,匍匐在我腳下,任我玩弄,做我師映川的暖床男妾,終生不得解脫!”
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