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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既是父子又是君臣的兩人,相對而默,晏長河感受到了眼前這個帝王心中那隱藏著的複雜思緒,那難以言表的矛盾與壓力,只有偶爾在不經意間,才會流露出一絲讓人微微心驚的焦躁,晏長河突然之間明白了,這個自己喚作父皇的男人只怕是在很多年前就早已生出某些想法,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得一顫,這令他莫名地有些寒意,卻見晏勾辰負手望向窗外,明麗燈光中,男子喃喃自語:“二十餘年匆匆過去,朕和他,都變了呢。”
且不提父子君臣二人在御書房密談,卻說紀妖師走後,師映川在大殿中枯坐了許久,直到寶座旁的那盞燈終於耗盡,悄然熄滅,師映川才彷彿回過神來,他終於緩緩站起身,腰部之下卻並沒有雙腿,取而代之的,是生著一層白色細鱗的森森蛇尾,蜿蜒盤曲,師映川撿起長袍重新裹住自己這妖邪一般的身軀,走,不,是‘遊’下高臺,他顯然還不是可以很熟練地運用下半截的蛇尾,走起路來談不上優雅,也沒有蛇類特有的流暢與從容,但好歹並不影響行走,不至於太過生硬,更不會磕絆,他維持著與正常人身時差不多的高度,拖地的長袍下,一截四尺左右的雪白蛇尾露在外面,支援著他遊向殿外,這一幕,說不出地妖異。
大宗師對於自身的軀體的掌握協調能力非同一般,因此多走一會兒,師映川的行動也就漸漸靈活起來,現在他還不欲讓旁人見到自己,之前派去請紀妖師的人還是他所操縱的傀儡,眼下他便專揀幽暗之地而行,如此足足走了相當一段時間,他才來到連江樓所在的地方。
彼時已是下半夜,周圍一片寂寂,師映川雖然行走不似從前靈便,但他收斂氣息的本事以及身法卻是更勝從前,因此無人察覺,哪怕是室內身為宗師的紀妖師,在沒有刻意搜尋的情況下,也不曾感應到有人靠近,師映川隱身於黑暗之中,看著屋內,只見裡面燈火熒熒,連江樓還沒有睡,也或者是已經睡過一覺,眼下正穿著中衣,肩頭鬆鬆披一件駝色長衫,在就著燈光看一本舊書,紀妖師側身而臥,赤著上身,散著髻,一手繞住連江樓的一縷黑髮在掌中把玩,目光微睨正靜默閱讀的男子,臉上略覺柔和,眼中泛著淡淡異色,使得整個人都顯得有幾分綺靡,師映川面無表情地看著,顯然,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香‘豔的遊戲,不過對此師映川並沒有多少不快,因為這是他承諾過的,除了對方絕對不允許碰觸連江樓的後‘庭,以防止令其懷孕之外,那麼在不傷害到連江樓的前提下,紀妖師可以對這個男人做任何事。
燭火快要燃盡了,紀妖師的眉宇間多了一絲不耐煩,懶洋洋地道:“你怎麼還看這種東西,再不睡,天就要亮了。”連江樓恍若未聞,他坐在床頭,因為角度的緣故,燈影半遮住他的容顏,只能看到堅毅的面部輪廓,以及高大修長的身形,他的姿勢很平和,氣度也從容無穢,彷彿先前紀妖師對他所做的一切,那些狎褻淫暱的事情,對他而言,本質上就與吃飯喝水沒有什麼不同,不值得在意,而面對連江樓的無動於衷,紀妖師卻是突然道:“你的心不靜。”說了這麼一句,他微微眯起狹長如刀的眼,心中微微一沉,情緒也變得有些複雜:“從我這裡得知他變成那種樣子,你嘴上不說,心裡其實卻在記掛著罷……你在擔心他。”
“那又如何。”連江樓的雙眸終於不再那般漠然,變得略有些活氣,他仍然低頭看著手裡的書,說著:“他與我早年成親,婚書尚在,仍是夫婦,我對他牽掛,有何不妥。”
淡淡一句話之後,連江樓便不再說話了,不知道為什麼,隨著他的靜默,這殿中也似乎變得有些說不出的冷清,紀妖師臉上慵懶的笑色消失不見,從目光到神情,都變得漸漸涼了下來,唯有唇角那淡不可收的一點殘餘笑意似乎被情緒所沾染,讓他看起來有些恍惚,甚至隱約透出一分無奈的苦惻,他手握掌中那連江樓的一縷頭髮,低頭看著,臉色有些複雜,而這樣複雜的情緒不是別的,而是自嘲、無奈、鬱郁、憤懣以及些許陰暗的混合體,下一刻,他突然一把攫住了連江樓,用力抱進懷裡,瘋狂地親吻著那薄唇,貪婪汲取那唇上的味道,他鼻息粗重,整個人彷彿變成了一頭野獸,惡狠狠地啃咬著男人的唇瓣,那種狠勁,就好象要把對方撕碎了吞進肚裡,不過他當然不會這麼做,在連江樓呼吸困難之前,紀妖師終於鬆開了被緊箍於懷的高大男子,他目光稍顯混亂,盯住了對方的眼睛,連江樓臉上卻是神情一直不變,木頭頑石一般的模樣,不冷不熱,不喜不怒,彷彿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總結起來就是三個字,無所謂。紀妖師見他如此,忽然不知怎的就笑了起來,因為直到此時他才真正看清楚連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