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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慢慢地流逝,他身旁的計時器中的沙子也在緩慢下漏,之前已經下了最後通牒,所以一旦沙子漏盡,規定截止的時間到來,而對方還沒有投降,那麼緊隨其後的立刻就是攻城命令的下達,同時也就意味著不死不休,只因為此城乃是一塊硬骨頭,若是想要強行攻破,勢必就要損失很大,因此待到城破之後,就必然要進行屠城,否則不足以服眾,畢竟向來拼死抵抗者,永遠不會得到仁慈的對待,必須作為殺雞儆猴的存在,以便震懾其他人,這就是兵家慣例!
“……還有一柱香的時辰,就要攻城了。”瀟刑淚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望著遠處的城牆說道,吐字之時,有些嘆息,千醉雪看了一眼來到身旁的瀟刑淚,然後轉過臉去,眉宇之間透著淡然,嘴邊形成一個微弧,瀟刑淚與他共事多年,知道他這種表情,是昭示著暴風雨前的寧靜,接下來,也許就是一場殘酷的血戰。
“戰爭過去之後,打算做什麼?”大戰前夕,也許是氣氛有些壓抑,瀟刑淚兩手攏在袖中,主動攀談起來,他兩人經過這幾年一同征戰,私交已經不錯,說起話來也沒有什麼顧忌,千醉雪聞言,眼神卻移向南方,只是那眸色微微緲然,似未聚焦,淡淡道:“……你不應該問我打算做什麼,而是他需要我做什麼。”瀟刑淚微微一頓,他知道身旁這個男子是那種一旦做了決定,下定了決心,就輕易不會改變的人,他看著面色平靜的清秀男子,心中有些觸動,道:“我知道你對他忠心耿耿,不過,當戰爭結束,新的時代到來,你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千醉雪靜靜聽著,雙眼看著遠處,道:“我曾經答應過他,一生都將為他征戰天下,所以就算日後世間安定起來,我也會為他鎮守四海,直到他不再需要我為止。”這樣說著,慢慢的,在這一刻,回憶與往事不由自主地湧上心頭,令心情越發平靜安然,忘卻了眼下自身所處之地,只覺得身心都很放鬆,瀟刑淚聽著,就微笑起來,嘆道:“這樣啊……呵呵,我麼,打算就替亂雲守著她的兒子,等到以後預感到天人五衰快要到來時,就去亂雲埋身的地方結廬而居,安安穩穩地度過剩下的日子,這樣也很好。”
大戰即將開始,兩人卻在一起平平靜靜地說著將來的事,很快,沙漏裡的細沙即將漏盡,千醉雪瞥了一眼,轉身就欲向後方走去,通知前鋒隊準備攻城,就在這時,遠處突然響起低沉的號角聲,城門隨之緩緩開啟,一人一騎自城中而出,扛著一杆白旗,簡易的旗幟在風中獵獵飛卷……千醉雪忽然微微一笑,對瀟刑淚輕聲道:“看來戰爭真的就快結束了,也許我們不用再等太久,就可以搬師回京了。”
……
一輛馬車停在山下,從馬車裡下來兩個看上去頗為年輕的男子,一個穿白衣,容貌英俊,神色平淡,另一個黑袍男子則是清桀出塵,絕美不似人間應有,面板白得近乎透明,彷彿是用冰雪雕出來的,只是額心正中一線殷紅,雙眼亦是瀰漫著淡淡的血色,看起來令人生畏,這兩人走在林蔭小徑上,向山上一處清淨古寺而去,黑袍男子一隻手託在白衣人後腰,似是攙扶照顧,這白衣人看氣色有些大病初癒的淡淡虛弱之態,但舉手投足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威儀卻令人一見忘俗,身邊的黑袍男子也許是體恤白衣人的身體,因此一路上山之際並未與其說話,讓對方可以省些力氣。
一路上,陽光柔淡得像是涓涓細流在流淌,山上並沒有見到香客們的身影,按理說以這裡寺院的名氣,除了極特殊的一些日子外,向來都是香客絡繹不絕的,但今天顯然就是屬於特殊情況,禪寺早在前幾日就已在山下貼出了告示,通知今日要封山門,且這天一大早寺中的僧人就已再次將禪寺上下認真打掃了一遍,迎候貴人大駕,待到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到達半山腰時,早早便被派來的一個年輕僧人連忙發出訊息,通知寺裡做好準備,客人已經到來,因此等到兩人到了寺外時,方丈已經帶人遠遠迎出,將貴人請入寺中奉茶。
千盞長明燈早已備好,待僧人們為那多年前就已夭折的女嬰做過法事,身穿黑衣的貴人便在佛前焚了自己親手為女兒抄寫的一卷《往生經》,又簡單用了些素齋,便離開了。
下山時,兩人並排而走,一路默默前行,就像上山時一樣,沒有交談,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肢體接觸,一縷縷陽光似碎金般瀉落,為兩人鍍上了一層暖色,淡淡的影子保持著舊日的模樣,兩人在小徑間靜靜走著,似乎永遠都走不到盡頭,唯見黑色與白色的袍服在風中輕輕地卷擺,似欲凌風而去,又依依維繫在人間,不知過了多久,黑衣男子忽然開口道:“……方才做法事時,我見你在出神,是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