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唸白要多些有趣兒的段兒,那曲牌上的引子,衝場曲,定要好好的周密鋪墊,這故事的頭一腳可是很重要的,小侄看來,如一般的念說,豈不是糟蹋我叔叔的好書?”
顧茂丙站起來,端起架勢,順勢就變了一個人,而顧昭也能立刻從他的神采裡看出,這是寧採臣。
“……看荒郊,遍地荒蕪,這邊要用梅花引,哎呀……青山岸,寺邊枯廟不知那個留,心酸慟哭無由,問泉下可有人還聽無?”
顧茂丙回過頭解釋:“那採臣郎君該是個心軟的,見得荒墳便感同身受,會有同情,不若如此,那倩女娘如何會心儀他?”
顧昭連連點頭。
“那最後一折,本是惡人有了惡報,一切該花好月圓,可那倩女娘卻不得不投胎去也,如今她是滿腹傷心,與那採臣郎難捨難分,此刻,小叔叔那朋友卻用了雁過沙,此處,便也不妥,若是小侄,此處,便會用最最淡的前腔一一道來。”
說罷,顧茂丙伸出手,在空氣裡抓了幾下,抓不著,得不到,捨不得,棄不得,怨念的走了一番臺步之後,顧茂丙唱道:“四季無情,恨月老不繫赤繩,荒寺遇了真情,嘆……鵲橋未架,銀河影橫,從此空懸織女星,怨只怨今歸去,黃泉路無窮恨,淒涼涼獨剩奴身,哎呀,採臣郎……枝落枯葉,零凋赤,盡是離人,恐相思,雙目血淚,若梅花……白雪……無痕……”
“好!好!”顧昭起立,禁不住的拍了手,大力的拍了一會,他走過去,摟住自己侄兒的脖子,把他攏過來,喜愛的不成,使勁兒拍拍他的腦袋,這要是跟現代,那比什麼名角還名角,這是生就的藝術家,真是的,該拿國家津貼,被全國人民喜愛,崇拜,每個週五上黃金頻道,請都請不來的國寶級國民藝術家。
哎,真可惜,他生錯了時代,地方,投胎也投錯了,不過……是註定的吧,註定,顧家有這樣的人,顧家也必須出一個這樣的人,一個生來就會寫書,會譜曲,會講故事的人。
“叔叔?”顧茂丙受寵若驚,以為顧昭反著來呢,他一閉眼,站好,反正不少捱打,今日過足了戲癮,說了想說的話,小叔叔想著罰他,也隨他。
“哎呀,小餅子,這樣,你回去,把你想的這個倩女幽魂的故事,從給小叔叔寫一次,我看看,若是真的好,叔叔回去請個大班子,不!咱家買個班子,以後只與你管,演你寫的,改的戲如何?”
顧茂丙驚了,驚得渾身發抖,喜的天翻地覆,他嘴角顫抖的說:“真的?叔叔此話當真?叔叔,小丙爹爹沒了,也沒人做主,如今姐姐也嫁了,叔叔就是欺負我,也沒人管我的。”
顧昭拍打他:“不許拿爹死娘嫁人威脅我,叔叔最噁心這一套,快去寫,快去吧!”
見叔叔肯定,顧茂丙便找到了春天一般,心花開的一瓣瓣的,他轉身跑了幾步,回頭看著站在院子裡榕樹下叔叔,這一次他沒磕頭,也沒露了女態,他是端端正正的給自己叔叔鞠了一個躬,鞠完,他一邊跑,一邊喊。
“給爺磨墨,給爺備好灑金箋,爺要做文章!”
細仔吐了一地瓜子皮,對邊上看書的付季說:“你別信,咱家老爺們說做文章,那是騙人的。”說完,他低頭嘿嘿一樂:“就是想寫,也寫不出,啊哈哈哈!!!!!”
第五十一回
歸京的季節;已經進入初夏;乘坐的轅車上;夾簾去了;換了細密的紗絹。顧昭他們這一路,又是雨;又是風,又是飛揚的塵土滿嘴沙;在古代惡劣的路況條件下,什麼春花秋月,雁過長空這般的詩情畫意卻是想都不要想的。
並不寬敞的管道上;一行歸家的旅人,疲疲倦倦,不緊不慢的走著,窮極無聊之下,撩鴿子拿著一個牛皮彈弓,不停的在路上打鳥,這廝祖宗三代吃的都是鳥飯,因此只要他想要的鳥,就沒有打不下來的。
可憐這一路,不知道多少無辜的鳥兒,被他當做消遣被打下來,開始他還下驢子拔一拔漂亮的羽毛,回家好做寫手藝擺設換錢兒,後來,竟是驢子都懶得下了,只因無聊的在這裡損傷害命。
車窗外,又傳來了喝彩聲,顧昭放下手裡顧茂丙新寫的章節,微微抬起頭,笑了一下,並不理會,只將一支紅顏料的毛筆,很認真的在文稿上勾勾畫畫,畫好,並不多說,又將章節輕放在車中架起的案几上,用手輕輕點點紅字兒,淡淡的說:“詞曲固然重要,寧採臣便是再吟更多的詞句,那亦不過是別人都會用的辦法,如若是你,你再寫更多詞曲,可寫的過薛彥和,薛彥和比起這京中多少靠著詞曲吃飯的大家,他不如的地方多矣,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