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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季與石悟相互見禮,報了名字,又一起坐下暢談了一翻。那石悟有些見識,又見到付季人品如此上等,不由就愛惜起來。聽到付季說起自己的難處,便一拍大腿道:“小郎莫急,我當是什麼事情呢!這有什麼,待我去將本地檢校(官位,未入流的小吏)尋來,你細細問問便是,他那人在澤州做了多年的小吏,哪裡的人都識得的。”
他說罷,便隨意在街邊尋了個靈透的攤販,命他去請人。只片刻那縣衙裡便來了一位五十多歲的小吏。
哎,也是該著付季運道好,這位小吏只聽了付季說了幾個稱謂,如阿父,付季曰大大。如哥哥,付季曰嘎嘎。如此,這小吏便笑道:“先生只管往澤州南邊疙瘩背去尋,那邊有三個槐樹村,你只一過去,不用帶路自然自己便能從音上尋到家門。”
付季一聽疙瘩背,就已經雀躍,這名兒他是知道的。以前,他在家裡開蒙讀書的時候,每天都要過疙瘩背去鄉里的私塾。如此,便片刻都不願意多呆,一邊忙命滿堂取了十貫錢送這小吏做謝禮,又給了周老丈五貫錢做酬謝之禮。
那石悟久在縣城,雖有仗義疏財之名,可他手裡來去的也就是一年幾十貫上下的流水,此時見付季來去就是十五貫,心裡更是對他的來歷好奇,因此便有了深交之心。
想到這裡,石悟攔住付季的路,拉著他道:“小郎真是個急性子,我知你離鄉數載,盼著回去。可你想想,如今看你這番打扮是個發了家的。如今你回去,兩手空空的總是不好,這樣,待我去集市為你尋幾口上好肉豬,叫人宰殺了,你帶幾扇歸家。你再買數十匹染布,再將本地的點心買上幾十斤也好去分發分發給街頭鄰居,如此才是禮數。”
付季聽罷,心裡頓時覺得自己家的鄉里鄉親,總歸是不一樣的。他叫滿堂給石悟銀錢,那石悟只是不取,不但白送豬肉點心布匹,甚至還自願護送付季歸鄉,此種瑣碎,就不一一細表,只要說的是,他們這一去,卻不料想,卻又引出一段驚天的公案來。
第七十三回
話說;那年春日;驚蟄剛過;一場大禍臨京。這大梁才剛穩定;卻遇到那般傾天禍事。也不知多少戶人家捲入那場動盪,人家戶口死的死;逃的逃,苦不堪言。幸遇今上承天帝臨危不懼;帶兵救駕,雖波折頗多,好歹總算是將前朝餘孽就此去了個乾淨。
大梁;天承三年,舊朝初去,天下稍安,雖天老爺依舊不時尋些小災小難。幸遇新主是個吃齋唸佛的慈悲人,才剛登基,便下了幾次大善赦令,這苦日子總算是熬過去了。
天承帝趙淳潤跟他的哥哥天授帝雖是一母所出,可性格卻截然相反。蓋因先帝是個帶兵的,今上是個唸佛的出身。雖說在位者多有威嚴方能御下,可新帝的脾性卻是溫溫潤潤,平平和和的人物。最初,也有老臣擔心新帝駕馭不住這千瘡百孔的帝國,可偏偏,就是這個溫溫潤潤的新帝,硬是用水磨的功夫,將那些七災八難一宗一宗的熬過去了。
說起來今上也不容易,歷朝歷代沒有天家自己養家的事兒,可如今宮內花用不足前朝十分之一,便是如此,今上卻不願意從寒酸的國庫伸手取用,零零散散卻用的是今上的私錢。
歷朝歷代哪有皇帝自己養活自己的說法,可是今上偏偏就這麼做了,他後宮不勝,人口不多,先後又放了十多批宮人出去。因此,如今朝上的大臣們也都覺得頗為羞愧,十分沒面子。
都在熬,也真就只能用這個字兒來敘說,熬,熬……熬來熬去,總是要過得去的。
如今才一開春,天公作美,竟有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氣勢。
有時候,老臣們也偶爾想起先帝,那是走路一陣風,發起火來誰也勸不住,一不如意,便誰也別想順意。哎,也說不出個誰好誰壞,也不敢說,也不能評說,總歸史官有筆,自有後世說,誰不一樣呢?也都是那天帝后裔,身上帶著庇護的上天之子呢。
也有人說,既是天之子,為何先帝死的那般淒涼。這裡卻也有個解釋,原本,先帝發現天帝遺蹟那刻,本有天官勸阻,說,即是上天御召,那必然有講究,因此動不得。哎,也是遇到先帝那股子火爆性格,誰也沒跟誰商量,一道旨意,硬生生將神蹟搬離了舊殿,如此便動了風水,驚了龍氣,亂了陰陽,大禍轉瞬即到,躲都躲不得。
所以,世間萬物,均有講究,萬萬亂不得。
以上亂言,半真半假,介是坊間流傳,雖是巷道碎話,卻該是有真有假才是,不為其他,蓋因此話說至上京坊市,街頭巷尾,天子腳下,許……就是真的吧,有心人放了訊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