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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客的。
自定九先生回來,家裡迎來送往,各人心裡話裡有什麼目的自然手到擒來,顧茂德自是大鬆一口氣,私下裡常跟他大兒子允真嘮叨,這個爵位他這種腦子,怕是真的不好擔下來,若是你小叔叔做我這位置,他擔著要強我百倍。
他兒子允真卻笑道,個人有個人的命數,若小叔叔繼承爵位,怕是要三天兩頭有些動靜出來,這樣反而不妥。其實阿父這樣的脾性繼承家業其實都是註定的,是最最穩妥的品格。您看衛國公,三天兩頭的納小婦,闖不是巷道的禍事,滿上京誰不笑話他,可人家位兒照樣妥當。再者,您看上京各府,那個當家人是自己動腦子的?自己動手的?若有自己忙動的,那也都是沒辦法,沒奈何的人。阿父只要不做錯事情,便能安穩一輩子,那些人來不過是看到今上偏愛咱家幾份而已。
顧茂德聽了,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甚至訓了允真幾句,叫他腳踏實地,其實心裡倒是很得意,覺著兒子比他聰慧靈敏多了,只是這性格還是要再壓壓,就若當初他父親收拾他一般,也多去家廟裡挨挨板子,聽聽祖訓,就更加完美了。
不說顧允真無意間幾句話,整的自己大難臨頭,卻說顧巖。
顧巖年紀漸大,眼見得退下來了,竟得到這般大的恩寵,這番旨意也是對顧氏一脈的最終肯定,替天子慰問巡邊,那是多麼大的榮耀,此種好處自然不言而喻,老東西這幾日走路都是飄的。
他自飄他的,可府裡因為有個能幹的兒媳婦蘇氏,看的竟比這家男人看的長遠。婦人間有婦人間的文化,自打那先帝那會子出了那本神書之後,蘇氏自覺與旁人不同,得意之餘,覺著也該養些神人家的氣度。因此這幾年總是暗地裡修習大家之術,因此接了旨意之後,她便安排人去下面訓說,無論如何,不可得意忘形。
顧昭與顧巖出行,要準備的事情很多,一時半會子還走不得。顧昭與阿潤這幾日卻有些小矛盾,也說不得是什麼矛盾,不好形容,內裡感覺卻很是微妙。他們相識約十年,因性格所致,都是不溫不火的脾氣,有心事一般不說,都是等人揣測的主兒,因此感情生活一直有個坎兒,也說不出什麼坎兒,總之就是覺著,身體近了,可是心上總有一層膜。
如今眼見著卻要分開了,莫名的這層膜兒卻沒了,也奇怪了?雖這幾日不如蜜裡調油,卻也是甜甜蜜蜜的,顧昭有時候不能想自己馬上要走了,這會子離開,這一走可不是十天半拉月,東南西北一圈兒下來沒個一年半載,沒火車,沒飛機,他的車駕再快,也不過四匹真馬拉的腳力,哼哼唧唧,時間短了怕是走不下來的。因此,無論阿潤有什麼要求,再過分他也是答應的。
阿潤卻不捨得為難他,阿昭這一走,沒個一年卻是回不來的,因此,他這幾日只想著如何把阿昭的行程安排妥當,生怕令他受半分的委屈,因此每日話也說不得幾句,竟是想一出是一出,著實勞師動眾的令顧昭哭笑不得。
笑完,又覺著心酸不已。
忙來忙去,眨巴眼,日子便到了,這日正是祭官卜算的好日子,一大早的,郡公府的院裡院外便忙亂起來。
顧昭早早便醒了,卻捨不得起身,只是仰頭睜眼躺著,後來,阿潤在他身邊語聲清亮的問:“想什麼呢?”想來他也是早就機敏了,也捨不得起,也膩著。
顧昭翻身看他,伸出手摸摸阿潤的臉頰道:“我捨不得起!阿潤,你說……日子過得怎地這般快,前幾日我還覺著早呢,怎麼瞬間就到了?”
阿潤沒說話,心裡何嘗也不是這般想的,聽他埋怨,阿潤心裡舒服一些,便故作大度的笑了一下道:“起吧,總是要起得,要走的,如今你早早走了,也可早早回來。”
顧昭抱抱他,嘆息了下,伸出胳膊沒奈何的揪抓了阿潤幾下,終於是起身了。
阿潤是要上早朝的,便是今日離別,他也得去早朝,因此他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因膩歪耽誤了時間,因此粥食也沒進幾口的便要匆忙離去。
家裡人來人往的忙亂,再也顧不得與顧昭難捨難分,總之就那麼自然的分開了,進假山暗道時候,阿昭回頭看了一眼,顧昭披著衫子,靠著門廊上看著他,等他回頭,就衝他笑,還擺擺手,一派很輕鬆地樣子。
晨曦下,阿昭雖微笑著,神情裡卻帶著一份比以往加了許多倍的孤單與憂鬱。看上去實在令人心疼。阿潤卻不知道,顧昭看他何嘗不是如此。
阿潤心裡緊了緊,也回笑笑,還是走了。
待那人去了,顧昭嘆息了一下,吩咐人將院門開了鎖,放了細仔,新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