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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自己小叔叔,七竅通靈,春梅錠雪一般的人物,他自小聰慧,雖不愛仕途,家中也不會逼他,雖不敢說是國中俊才,卻也是書畫音律都是上品的嬌貴公子。不說他小叔叔,家中的父親,那廂跪著的族叔叔,兄弟們,侄兒們,都是一等一的俊才。詩文歌賦,琴棋書畫,那個不是自小啟蒙,多年苦修。
可是,你胸中便是有如花一般的錦繡文章,家裡也要在這茫茫人間道活人的。
叔侄相對無言,顧茂理伸出袖子給自己侄兒擦下眼淚,強露了笑容出來道:“快去,莫讓你爹爹勞累,他都三個月不得好睡了,你我再也不能任性由己了。”
就這般,叔侄二人一起來至顧昭面前,這是顧茂理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自己這位傳說中的,京城第一紈絝,顧家的蚌珠兒。族中的七叔爺爺,當朝的平洲郡公爺。
今日,顧昭穿得一身翠色雲紋袍子,腰間扎一條松鹿雲芝闊玉帶,頭上是穿金雙珠冠,足下蹬著一雙閃色鍛兒白底兒的小靴子。看樣貌,也是上上品之人,冰肌玉骨不說,眼波流轉間,更覺此人百般靈竅,千種丰神不能形出一二分神韻,這樣的味道總不該在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中出現,可如今卻偏偏面前站著一位。
顧茂理是個愛書畫的,因此便是天生的視覺動物,頓時他的委屈便略略沒了些,以往他心裡將顧昭想成一個身上披紅掛綠,一手馬鞭,一手蒲扇,出門吆五喝六,臉上更是一臉橫肉,來去之間,街坊四處驚飛,強搶民女也是不在話下。
“這位是?”顧昭看面前呆呆的站了一位三十上下的清俊人物,這人也不動,也不說話,只直直的打量自己。顧昭納悶,便扭頭問顧茂敏。
顧茂敏臉色一白,知道弟弟犯了呆氣,便忙道:“小叔叔不知,這是家中三弟……”他話音未落,顧昭忽然面上露出毫不遮掩的喜色道:“可是咱家的顧子雨?”
眾人聞言一驚,就連顧茂理也是一臉愕然。
顧昭輕笑,對周圍人道:“昭自小頑劣,在外名聲也是一派狼藉,著實令阿兄頭疼。去歲阿兄實在看不過去,便請了染夕先生來家中授課,不求能成那一派的大家,只求能定定我的性子。卻不想,咱們禮送過去了,染夕先生卻言,你家顧子雨,師從於亭,畫山水從不用稿,花鳥魚蟲更是不在話下!既你家已有那般疏朗潤秀的人物,何必捨近求遠?”
顧茂理臉薄,頓時臉色大紅。這邊施禮的晚輩,原本心裡不情不願,很多人心裡都是覺著被侮辱一般。如今聽到顧昭這般說,便隱約有了一絲好感。
聽到顧茂理連稱不敢,顧昭卻一伸手從自己腰上解下一個荷包,一翻手竟然從裡倒出兩塊不大的描金墨條來。
顧昭將墨條放進顧茂理手裡笑眯眯的道:“三侄兒,這是前些日子無事,尋得一個古方,自己在家閒玩之物。雖比不上城中名墨,可這裡我卻放了奇香,三侄兒回去畫畫的時候,磨出聞聞便知道是什麼味兒了。”
顧茂理是個愚人,便站在門口,舉著墨條認真的聞了起來。
顧昭輕笑,直接拉住他道:“哎,我也是做來耍子的,今日不知道能見你,若早知道,定要準備一些其他的給你,說來慚愧,我這個長輩總是當得閒散。改日你過我哪裡,我有幾卷好畫送你。”
顧茂理連連說好。
如今氣氛正好,那邊顧茂敏便道:“老三,趕緊帶七叔叔入席,現下日頭大,莫要曬著小叔叔。”
於是,這所謂的一家人便說說笑笑的進去了。相互面子,都給的誠意十足,心下十分滿意。
主人賓客去了,細仔他們這等下人,便被帶到一邊廊下用飯,八個小廝一席,一席一室。他們坐的是小廝中的上席,也是八碟八碗,老酒一壺,菜品豐盛的很。正吃著,那邊一起來的小家丁悄悄問細仔:“管家叔叔,來之前阿伯說,我們與這家早就不是一起的了,如何咱七爺對他們那般好?”
細仔瞧瞧左右沒人,便壓低聲音道:“你懂什麼,這不是早幾年了。咱七爺如今在外做著官,那也是有官聲的的。旁人如何,咱是不在乎,再加上跟這家早就分宗了,他家就是想鬧,想靠,那也是不容易的。既都姓顧,何苦惡臉惡聲得罪他,外人說不好,便不好了。若是老顧家也一起說不好,那對咱七爺,才是真不好呢!懂否?”
細仔一堆的好和不好你加他家,最後還甩了個懂否?只弄得這小家丁暈暈叨叨的半天翻不過勁兒。
不提那下面如何議論,卻說顧昭被顧氏兄弟帶著進了後面,他們一去,家中女人跟來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