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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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很靜,只有濃濃的腥氣充斥著鼻端。
冷寂的風從門縫中穿過,“呱”一聲鴉叫,驚得滿枝雀兒亂飛。月光斜照在門板上,她看著眼前那柄染血的銅環,慢慢伸出手去,上面餘溫猶存,血還是熱的。
她心神一亂,下意識往後退,腳下驟地打滑,一下子就倒在地上。
在落下去的剎那,她看見門縫中,滿院橫屍,母舅卜世仁的身軀就躺在血泊中,一把刀深深嵌進了他的脖子,只露出很少的刀脊。那刀上的血光,刺得她兩眼生疼。
是他!
她早該想到,街口停的那輛馬車是誰派來的,韓琦、馮紫英又是誰的人?
她摔倒的聲音,眾人在裡間聽到了,急忙追出來。然而,門外空蕩蕩的什麼人都沒有,只有一個被踩爛了的麻紙包,瑟瑟在風中抖動。
“怎麼辦?”韓琦回頭看身後的馮紫英,不禁皺眉。這條巷子幽深曲折,地形又極為複雜,若這樣大張旗鼓的追出去,勢必會驚動其他人。
“別追了!”馮紫英猛把刀插在地上,咬牙切齒地說:“你連夜派人去通知各個掌管門禁的步兵統領,就說王爺的旨意,緝捕要犯,天亮之前一個都不準放出城。”
這時侍衛抱著襁褓,從後堂走出來。馮紫英看著襁褓中的嬰孩,冷哼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就不信,你能躲到天邊去。”
侍衛垂下頭,那嬰兒轉動琉璃般地眼珠,一直唆著他的指頭。他不禁心生惻隱,小聲說:“大人,這娃兒太小,您看……”
馮紫英瞥他一眼,點頭道:“做的好,下去領賞錢吧。”
那侍衛不明白他笑中的深意,轉身將要退下,只覺背後一涼,刀入胸時,他似乎看到自己心窩沁出的鮮血。
眾人驚恐的看著他倒下去,只聽馮紫英淡定地說:“把屍體都拖到柴房去,潑上油燒了,記著,你們今晚誰都沒有來過!”
一道白光割破長空,伴著遠天迤邐而來的滾滾悶雷,下雨了。
水溶猛地睜開雙眼,薄汗溼透了重衣。
耳邊傳來叩窗的聲音,“王爺,馮大人回來了。”
他閉上眼,微微鎮定了一刻,有幾分冷淡地道:“讓他在前堂候著。”
黛玉本就睡得不實,見他起來,也忙支起身子:“這麼晚了還出去?”
“一點小事,你這些日子睡得不好,早點歇著。”水溶按住她的肩頭,起身掀開床帳。燈燭下,他那張映著火光的面孔,不象白天帶著永不消融的冰霜,而是透出一種溫潤如玉的柔和。
“哎,等等。”黛玉見狀,一把撈住他潔白的衣袖,掏出絲帕來,替他沾額上的冷汗,“又夢見什麼了,瞧你這一身的汗。”
水溶微怔,抹了把臉頰,果然滿手都是溼漉漉的。剛才……剛才可是做了什麼噩夢?那種沉悶壓抑的感覺,依稀還留在心口,緊緊纏繞著他,如此時烏雲密佈的天空,不曾真的散去。
他握住黛玉的手從額上移開,俯身湊過去親她,就這麼靜靜吻了一刻,那種沉悶的感覺才去了不少,心口的血似乎都沸騰起來。他收緊雙臂,將她攏在懷裡,只想這樣永遠抱著她。
黛玉感到他的身體才顫抖,不知道為什麼,恍惚覺得他是團烈火,烤得她耳根發燙。
又過了半刻,水溶才將手鬆開,披衣起身,什麼都沒再說。
等他出去,帳中只留下黛玉獨個呆坐著,過了好一陣,才將蠟燭吹熄。
水溶更衣出來,與侍從一起到了議事的前廳裡,只見地上齊刷刷跪了一排人,為首的就是馮紫英。許是走的太急,發青的面孔上血還沒擦淨,汙了大半個臉,被雨水一淋,好似地獄歸來的修羅。
水溶見狀不由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馮紫英張了張嘴,發不出聲來,猶豫再三,才斷斷續續的道出原委。
“跑了?”不等他氣喘吁吁的報完,水溶勃然大怒,在他身邊來回踱了兩步,回頭道:“走前我是怎麼跟你說的?讓你謹慎著點,小心提防著點,莫憑著一時逞強,魯莽行事,壞了大計!你們倒好,各個都有主意,獨把我的話當了耳旁風。如今撂下這個爛攤子,誰來收拾?”
一席話下來,馮紫英已經漲紅了臉,啞著聲音說:“臣下魯莽,請王爺治臣死罪。”
水溶蹲下身去,盯著他的眼睛,唇邊綻出一個清冽冽的冷笑:“來日此事傳出去,本王都自身難保了,拿什麼治你的罪?”
他一改常態,語氣竟然是從未有過的尖銳,讓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