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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拿下,快拿下!”端木知被氣得渾身發抖,表情猙獰,旁邊的太監總管一邊安撫他,一邊命人將公孫青溪拿下。
公孫青溪的神色已趨癲狂,她慘然一笑,揮袖用真氣掃開圍上來的羽林衛,一頭撞上大殿之內的金柱,血濺三尺!
“娘!!!”
公孫青溪昏迷不醒,靖武帝震怒,下令將人關進慈心庵,命其修身養性,靜思己過,並且三年內不許任何人探望。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孫青溪的詛咒應驗,還是血光衝撞神鳳,是夜,端木知高燒不止,胡聲囈語,太醫趕來的時候,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回天乏術,不到第二天天明,端木知撒手西去。
太過突然的結局令所有人始料不及,縱然有人覺察出其中蹊蹺,這會兒多半也沒人去一探究竟。三日國喪,三日登基,等到端木瑜想起刑部大牢裡的李朝,已經是七日之後。誰也沒想到,短短不到十天的時間,物是人非,所有人周圍都變換成另一種陌生的光景。
得知公孫青溪被關押在慈心庵之後,李朝並沒有著急去接人出來。誰也無法料到,他們將要面臨的又會是什麼,變數如此之多,李朝完全不敢奢望美好的結局。公孫青溪在慈心庵養傷,未必不是最安全的方式。
新皇對他李家已無甚顧忌,卻也不代表李家無恙,經歷此番變故,他更應該小心駛得萬年船,韜光養晦的同時還不能讓新皇猜忌。該如何做呢,李朝手指輕叩桌面,心裡隱隱有了想法。只是這件事,還需要其他人幫忙。想到那個人,李朝心中閃過微不可察的心痛,隨即又被他快速抹去。
滿室月光旖旎,李朝坐在李道安曾經坐過的位置,前門大敞,望著空無一人的庭院,微不可察的將嘆息嵌入風中,華髮輕垂,一室孤寂。
國喪期間,滿城縞素,怕犯了皇室忌諱,李家人甚至沒能舉辦像樣的葬禮,就將逝者的牌位遷入忠烈祠,與李家為國捐軀的列祖列宗放在一起。作為現任的李家家主,李朝跪在祠堂端端正正的扣下三個響頭,誓言擲地有聲。
“哥,姐,逝者已矣,往事亦不可追,李家,只剩我們。我會傾盡我一生,為李家,肝腦塗地。犯我李家者,雖遠必誅!”那一刻,李朝的表情如同之前的雨夜修羅,冰冷中充滿嗜血,陌生到讓李驍李綿後背發涼。
安葬完李家眾人,李朝命南亭帶上香燭紙錢,驅趕馬車去李府的遺址祭奠。李府上下五十三口,全都埋葬在焦黑的斷壁殘垣之下,無一生還。那夜的大火足足燒了一夜,儘管下了那麼大的雨,也沒能阻止火焰的燃燒。等到大火終於被撲滅,眾人的身體,已經分不清誰是誰的,焦炭般堆在一塊,慘不忍睹,駭人心神!李懷陽的身體,也在其中。李朝沒讓人可以尋找,斯人已逝,何苦再去擾人安息。李朝在忠烈祠旁豎起一塊無名碑,刻上五十三口亡者的性命,以示祭奠。
遺址周圍已經被人圍上一堵矮牆,只留有一道小門,兩個身披喪服的李氏騎兵守在門口,不讓人隨意進出。他們看到李朝之後,默默的行禮,放人進去。
門口的地上放著一方矮几,香爐中的佛香冒著寥寥青煙,火盆中的金元寶尚未燃盡,紙錢隨風飄飛,並未飄出多遠。這一切都說明剛剛有人在這,而且尚未走遠。李朝腳步一頓,扭頭問道兩名守衛:“方才可曾有什麼人來過?”
“是三皇子殿下,前腳剛走,您就來了。”守衛答道。
端木瑾?
李朝垂下眼簾,沒再多說什麼。李朝從南亭手中接過佛香,藉著火盆中的火苗點著,迷濛的香菸頓時遮住李朝的視線。他恭恭敬敬的俯首作揖,將佛香插入香爐,面無表情,沒有一絲言語。然而跪在地上燒紙錢的南亭知道,少爺他這是,早把眼淚都流盡了。
來往的行人紛紛注視這個頭髮雪白的少年,猜測他是李家的什麼親戚,除了偶爾有人會掬一把同情淚,其他人更多的是漠視。這樣的慘劇沒有發生在他們身上,除了當做茶餘飯後的談資,唏噓天有不測風雲之外,其餘的,與他們無關。對於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禍事,誰也無法理解其中的悲痛。
人,就是這麼現實。
東風吹起的灰塵迷住自己的眼睛,火盆中未燃盡的元寶碎片散入空中,微弱的火苗在連續的空中翻滾裡漸漸熄滅,留下打著卷的焦黑紙片或散入風中,或落到地上。腳步聲漸行漸近,李朝聽到侍衛行禮被阻止的聲音,開頭的一個“三”字讓他知道來人是誰。他沒有回頭,他怕一看到對方那張姓端木的臉,就會忍不住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南亭識趣的退下去,臨走前,順便